娘歇息。”
聽李太醫的口氣,迎春今晚不只是離不得人,恐怕還要觀察一會兒才確定危險不危險,要是大半夜的要再叫大夫、或者是用到什麼藥,橫豎紫鵑有黛玉庫房的鑰匙,支銀子取藥的,她能先處理了。錦荷什麼都好,紫鵑之前還當她是宋氏安排來掌控漱楠苑局面的,後來共事久了,才發現自己多心——錦荷稱得上守口如瓶,而且她就不是個愛攬事的人,她做什麼都要問清楚了,得了準信才敢去做,主子的事兒,她從不自己拿主意,怪不得原來宋氏那麼愛用她。只是在有些時候,這些習慣也容易耽誤事兒。好在漱楠苑裡如今有好幾個大丫頭,互相之間能幫襯著。茜雪畢竟也是榮國府出來的,和迎春也有幾分情分在,聞言便道:“既然這樣,錦荷要不也去歇息吧,我在這兒陪紫鵑守著。”
錦荷道:“也不知道明天是不是也要這麼熬著呢,你們哪裡吃得消?”
紫鵑笑道:“當年姑娘身子不好的時候,不也是這麼過來的麼?不過錦荷說得也有道理,茜雪,你先去睡,明兒個來替我。”
茜雪嘆著氣道:“腦子裡的事,誰說得好?要是真落下病根來……”說完又怕自己言中,連忙“呸呸呸”了幾下。
錦荷安慰道:“今兒個錢老太醫太醫說的時候,我聽了一耳朵,那
語氣,像是熬過了這幾夜沒事就不要緊了,你們也別太擔心,要我說,還是早早歇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畢竟,等打起官司來,那還有得折騰。到時候姑娘雖不用上堂,也是要跟著揪心忙碌的,咱們不也是要陪著?”
雪雁問道:“官司會怎麼判呢?”她們也從林家,到榮國府,又到林家,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了,可是提到“官司”兩個字,還是忍不住心驚膽戰。她們從小服侍的是姑娘,又不是外頭的爺,官司、衙門原來是她們這輩子都不用接觸到的東西。之前紫鵑和平兒交好,也不是沒聽過一些傳聞,說是像榮國府這樣的人家,官司不可能輸的,連薛蟠殺人這麼大的事兒,都能抹平了。都說如今的林家不比公侯府差多少,迎春這事兒也板上釘釘的是孫紹祖理虧,可到底怎麼判,還真說不準。林家的門風正,若是孫傢俬底下疏通疏通衙門的關係,會不會倒打一耙?幾個人想到這塊兒,都白了臉。
畢竟,連打死了人都能輕易抹去,這邊迎春孃家遭此重創,誰知道會不會有落井下石的?
丫頭們守了一夜, 寫得好,只是要我說,太平了,寫這種還是看徹兒的。”
林徹的文章其實非常討巧,逢到什麼大事,去幫皇帝擬旨的總是他,文筆是一回事,他總有法子用官話把事兒說得情緒激昂,讓人忍不住附和。林滹道:“他的文章有煽動性,我也不知道是好事壞事。皇上用他,自有皇上的考量,咱們自己家的事兒,也讓他用文字做槍,並不適宜。我自然知道他是個好的,但誰沒有私心?如果他嚐到了甜頭,走了歪路該如何?或者他寫得多了,別人不信他了,又該如何?既然是報官,把事情起因經過說通透了,別的自有衙門的人去評判,我又何必在狀紙裡寫上,你一定要如何如何如何,我若是個平頭百姓,倒也無妨了,偏我們家如今這樣,誰不覺得在以勢壓人?”
宋氏點頭道:“老爺說得有理。”
“你也別老拉著徹兒做這些,他沒兩年就要外派了,如今京裡這情況,他和阿徵是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滹到底更心疼自己兩個兒子些,“我是老了,無所謂了,他們前途卻還遠著呢。既然你我能解決的事兒,就犯不著拉他們一起,你說呢?”
宋氏自然是明白他
的意思,迎春雖可憐,到底是外人。他們作為親戚,出手拉一把是應該的。別說是黛玉的親戚了,就是路上撿到一個孩子,被打成這樣,難道不該替她討回公道?可是既然林滹插手了,就沒必要讓林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