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林徹倒吸了一口涼氣,“我好像知道玉兒要來找我說什麼事兒了。”說罷苦笑了一聲,“明兒個你聽著點,要是妹妹罵我,你就進來送杯茶什麼的,幫我擋一陣。”
融山見他還有心情開玩笑,知道不是什麼要緊事,便笑道:“我才不呢。二爺敢作敢當,有得罪了妹妹的地方好好給人家陪個不是,人都要進宮去了,有什麼心結還是解開才
好。”
林徹笑道:“我給別人擔不是呢。”
次日一早,黛玉用了早膳,吩咐了小廚房去問問迎春中午要吃什麼,又重新挽了頭髮,換了身輕便衣裳,才去林徹院子裡。融山正在院中看著丫頭們澆花,見到她來,笑著道:“二爺在書房等妹妹呢。妹妹先進去坐,我一會兒給你們送些茶點進去。”
黛玉忙道:“不敢煩忙嫂子。”
融山笑著推她進了書房,卻見林徹已經備好了小火爐,正在煮茶,她和黛玉都不是嗜茶如命的人,一時竟也不知是什麼茶,只覺得滿屋都是清甜的香氣,沁人心脾,便笑著對黛玉道:“看來,二爺是把他壓箱底的好茶拿出來了。若他哪兒得罪了妹妹,妹妹且看在他還算用心的份上,多擔待他。”
黛玉笑著把融山送出門,才到林徹面前坐下,嗔怪道:“二哥怎麼跟嫂嫂說的?嫂嫂以為我欺負你呢?”
“你不是為著馬兗求娶馥姐的事兒來找我興師問罪的?”林徹問她。
黛玉先是訝異,不得不佩服道:“怎麼什麼事都能被你猜中?”又道,“確實是為了這事,只是不是來興師問罪,而是來求二哥哥的。”
林徹見她說得嚴肅,也坐直了身子,替她斟了一盞茶:“妹妹請講。”
“馬大爺是二哥的朋友,他到底是為了什麼才來家裡向馥姐提親的,二哥比我清楚得多。我雖不知道馬大爺是為了誰耽誤了這多年,硬撐著不肯成親,但橫豎不是為了馥姐就是了。他有心上人,拿馥姐當擋箭牌,這事做得就不地道。當時家裡上上下下的,因為他來求親長了面子,還覺得高興,只是事情總有個緣由,他撐了這麼多年,要來娶我和離回家的姐姐?”黛玉深呼吸了幾口,語氣越發地凝重,“恐怕是他那位心上人徹底沒了戲,甚至有別的風險,叫他不得不做出這個決定,拿馥姐來擋別的風吧?到底是為了什麼,二哥從沒說過,我也只當二哥是不知道,或者是知道了,不敢同別人說。這是你的義氣,我也不追問了。只是朋友是朋友,姐姐也是姐姐,無論馬大爺遇到的是什麼事兒,請二哥哥去找他說明白了,他自己解決,別拉著馥姐了。馥姐雖眼下沒有再成家的念頭,可誰知道過幾年會不會改變想法?他這樣不是耽誤別人的姻緣和名聲麼?便是他真的想娶我姐姐,家裡已經明言拒絕過了,他家再提這話,可就不厚道了。”
林徹一向能言善辯的,竟是被妹妹說得面紅耳赤的,連聲道:“你說的是,他這事辦得實在是不地道。我這個做弟弟的人,也沒有想到這一層,是我的不是。”
黛玉嘆氣道:“他是二哥的朋友,倘真有什麼關乎性命的事兒,想借這種事兒擋一擋,二哥怕他真的出事,一時顧慮不到,也是有的。只是我到底不認識他,就只在意馥姐了。這事兒一次兩次的,也說不了什麼。現在都這麼久過去了,他還拿一個弱質女流擋箭,我聽人家說,馬大爺也是個才華秀拔之人,真不要這樣丟份了。”
林徹本來也罵過馬兗一回,只是當時馬兗的狀態實在不對,加上昌平公主確實野心勃勃的,要拉整個治國公府下手,他怕真出什麼亂子,也沒敢真的攔。甚至後來,因為打了南安王府的臉,他還有些竊喜的。現在被黛玉這麼一說,方覺其實對馥環的名聲也是一種消耗,更是給她日後再嫁他人的路設了個不小的路障。雖然如今林家上下,包括馥環自己,都完全沒有要再擇一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