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猜主考官了,就是猜中了又能怎麼樣?三哥溫書溫了好多年了,到時候寫自己的文章就是了,難道換個主考,還能換種寫法?”
林徥心裡一動,每年學堂裡的人湊在一塊兒到處打聽主考官,可不就是要想法子知道考官的喜好?想著寫文章的時候能投其所好,也算是走點捷徑。提前打聽,也不過是想著能多些時間準備,如今黛玉這話,卻是不小心說中了他的心思,他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便勉強地笑了笑,也不搭話。
林徹轉過頭來對他道:“妹妹說得也有理,考試的時候,還是要寫自己擅長的,不必刻意為了迎合誰去改變自己,除非你本來就會寫那種,不然,恐怕效果還不如從前。”
林滹道:“你們也別給阿徥出主意了,一人一句話,別搞得他又亂了,考試的事,讓他自己琢磨就是了,這是他的人生大事,他自己拿主意才好,你們雖是他的兄妹至親,但如今大考是什麼樣,你們難道還能比他清楚?特別是你,”他指著林徹道,“人人都以為你多厲害,連國子學都想著要不要請你去給學生們指點指點,我就說,他考試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他真的還會寫考試的文章嗎?你捫心自問,你現在還會寫嗎?”
林徹笑道:“父親教訓得是,我多嘴了。”
林徥卻放在了心底,回去後,不自覺地琢磨了起來。
融山嫁進來的時候, 家裡的太太教導她要孝順婆婆、和妯娌小姑處好關係:“明珠族姬將來最是富貴不過,就是他家姐姐恐怕要一直住在家裡了,你也不用太擔心, 林二爺是個有前途的, 總是要出去的。”劉家家大業大,人丁興旺, 幾個太太、奶奶都算是心善的,但偶也有摩擦,老祖宗留下的家底子雖厚,但這麼多人分, 多了少了, 總有抱怨的。她要出門的時候, 太太一面說林家人口少, 關係也簡單,一面又擔心韻婉、馥環等不好相處。她也是忐忑不安地過來了,幸而林徹還是和幼時一般溫和有趣,沖淡了她的緊張之情。至於韻婉、馥環等, 便是果真如傳言中那般主意大,也不至於來給她拿主意, 故而深感幸運。
只是林徹卻彷彿心事重重的,明明新婚燕爾,他卻像是有忙不完的事兒一樣,便是在家裡,也時常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雖然看到她時還是會笑著說沒事,但免不得讓她懷疑丈夫對自己不滿,只是也不知道跟誰說才好,只得盼著回門的時候,能跟孃家的太太討教一二了。雖然和嬸孃、嫂子們也算不得多親近,然而除了她們之外,她也想不到能求助的人。
到了她回門那日,林徹同她一道回去,劉晉攜子侄們親自相迎,接了他們到內室去吃酒,林徹溫文爾雅,出口成章,前途大好,劉晉同他說了一會兒話,也算是明白了當年二哥為什麼要把融山許給他——見過了這樣的好兒郎,再要把女孩兒許給別人,總是覺得不甘心。哪怕有風險,也得認了。林徹席上不免又說起了當年在山西時候的事,和劉融星等笑了一回,又似無意地問:“最近你忙什麼呢?昨兒個我去西河都沒遇著你。朱芸說你忙著辦差,好久沒出來了。”
劉融星笑著問:“你這個新郎官,還有空去看古玩?我還能忙什麼?禮部的差事唄。”
“怎麼忽然忙起來了?前一陣你閒得天天在西河晃悠,你家人都說,別去你家找你,不如去西河找的準。”林徹微微垂下眼角。禮部怎麼突然忙起來了?莫非……
劉融星道:“我在忙些什麼?你這可就是明知故問了,太子大婚,可不得提前準備著?禮部上上下下,連尚書大人都忙得恨不得一天多出兩個時辰來,咱們這種小嘍囉當然也不敢閒著啊。欽天監都幾天沒睡了,看天象算日子呢。”
林徹倒是忘了這一茬,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我還真不知道,也沒人通知我們啊。我妹妹還在家裡玩呢。”他心裡不免嘀咕,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