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要放手一搏的。”
皇帝冷笑道:“為著他們家的地位,要拿朕的江山
來搏嗎?可真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也是這麼多年對他們太客氣了,越發不記得自己姓什麼了。”
這話十分地重了,劉遇問道:“要不,讓忠順王叔去敲打敲打他們?”
雖都有先帝的偏愛,但忠順王和那四王八公府上委實不對付,幾年來一直暗暗較勁。尤其是木蘭之變後,忠順王為了自己活命,把不少人推了出來,以榮、寧二府為首。既然提到了國公府,皇帝不免想起一個人來:“治國公馬魁的孫子還在京裡吧,讓他去跟西寧王說聲。”
劉遇笑問:“是讓他傳父皇口諭還是?”
“他兒子能言善辯的,他就不能自己說點什麼嗎?”皇帝也笑了起來,“昌平公主出去的時候,也不是沒人勸過西寧王,那時候不顧及父女情深,如今這幅樣子,真當朕不知道他的心思?”
劉遇道:“蜀川如今的守將葉容也是個老將了,經驗豐富,依兒臣拙見,蜀地當布重兵。 ”
皇帝自然聽得懂他什麼意思——老土司病重,他幾個兒子在奪權,到底最後誰得王位眼下還不好說,新王對朝廷的態度也說不準。朝廷不幫著昌平公主的兒子,只是不干預罷了,可不能讓那幾個王子以為是怕了。在蜀道佈下重兵,一是威懾,二是防止宵小作祟:“蜀兵一向勇猛,朕信得過葉容,你與兵部商議一二,再給葉容去個信,他要多少人,儘量滿足。”
“兒臣遵旨。”
“南邊現在怎麼樣?”皇帝想到蠻國的囂張氣焰,還是氣得慌,恨不得此刻就把雲家父子打入天牢。劉遇答道:“蠻國今年收成不好,常有軍人冒充海盜,妄圖打劫沿海的漁船,蒼梧郡守備已驅逐出了兩支,如今上書朝廷,詢問再有這情況,該如何處置。”
“他們不是喜歡當海盜嗎?那就按對待海盜的法子處理。”皇帝冷笑了一聲,“南安太妃當年不是認了個幹孫女送去和親的麼?竟是一點用都沒有?”
劉遇嘆道:“生死都不知了,哪兒還知道有沒有用呢?況且蠻國已經連著兩年水患,難道娶了個他們郡王府的幹孫女回去,就能有好收成了?既然窮得飯都吃不上了,肯定要想歪點子的。要是真起了禍亂,她怕是要被祭旗的,雲嵩自己冒進,倒是拍拍屁股回來了,讓一個弱女子替他遭殃,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怕是他成天在家裡唉聲嘆氣的,是嘆家裡贖他們父子用的銀子糧食,恐怕都不記得這個所謂的乾女兒了。”
皇帝當了這麼多年帝王,對一兩個人的生死早已沒那麼看重,如今見劉遇唉聲嘆氣的,一時也有些回味:“朕似你這般大的時候,也是悲天憫人的,如今竟也麻木了,死傷在百人以下,我竟不覺得是事兒了。”
劉遇低下頭去。
皇帝道:“別怕,這不是什麼婦人之仁,你有這份心思,對江山社稷是好事,只是要是實在到了那種關頭,你也要曉得取捨。”
劉遇知道父皇的意思,只是心裡實在是不好受,一個人的命和一百個人的命,怎麼取捨都是要選擇多的那一邊,可是一個人的命就不是命麼?他對榮國府是頂頂看不上的,可是探春這個榮國府的姑娘,比黛玉還小上一點,背井離鄉的去和親,多半是不得善終的,還是叫他嘆了口氣,心裡想道:“王子騰舉薦雲嵩去南邊平亂的時候,有想過最後會害到自己的外甥女麼?”又想起王夫人也只有一個親生的女兒,王子騰多半不會在意這個便宜外甥女,復又嘆了口氣。
皇帝忽然問道:“對了,那個去和親的,是不是賢德妃的胞妹?”
劉遇先
是一愣,而後道:“正是呢。”
皇帝當年封賞元春,乃是為了拉攏四王八公,兼之讓他們放鬆警惕,還真算不上多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