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自己過來一趟”之類的話,到底也還是讓紫鵑一家子去了,又要發恩,免了贖身的銀錢,倒是林華求道:“老太太憐惜外孫女兒,也憐惜憐惜我小老頭兒,難得來京裡一趟,辦事不力,沒臉面見六老爺府上的人的。”她才道:“是了,如今玉兒寄人籬下,是當小心。”總算是應了。
紫鵑哭了一回,竟真換了一家子的自由身,只是他們俱是賈家的家生子,自幼除了做奴才,也無甚去處,老子娘恐怕連置家室的銀兩都拿去吃酒賭錢了,也只好繼續往林家去做奴才去。她哥哥倒是願意出去做些小本買賣,好在她這幾年在姑娘身邊,總算攢了些銀兩,能讓他出去一回,至於自己——她原就打算守著黛玉的。
黛玉瞧見了她,又是抱著哭了一回,好容易勸住了,見了錦荷,紫鵑又羞又惱,想著,若是那次不矯氣,就聽林太太的話,留在這兒,也省得姑娘大費周章一回,林華這麼大年紀了,還為著這個受了老太太的氣,竟也訥訥的,不似先前靈巧。
倒是宋氏瞧見了她,笑著說了聲:“回來了就好,省得你姑娘天天惦記著。這麼一來,漱楠苑四個大丫頭就齊活了,你們四個自己排班,約束著小丫頭們,不要鬧騰。”
錦荷等連忙稱“是”。
黛玉又問:“哥哥、姐姐那兒人齊了麼?”
“你二哥說他一向過得清閒,不樂意有丫頭們,還有諸多事要避諱,索性讓聰兒去阿徥屋裡。暢意居里,等你姐姐回來再說吧。”
黛玉微微皺了皺眉:“二哥哥這話不像,端茶送水的小廝能代,噓寒問暖的,總沒有丫頭貼心。”
“又不是沒有小丫頭們,十來個人呢,我們家的小子們養的一向粗糙,你大哥在晉陽,只有你嫂子一個人照料,也沒見怎麼著。”宋氏笑笑,並不當回事。林徹將要娶妻,他自己願意規矩幾分,換劉融山心裡高興一場,將來夫妻和睦,她做母親的也喜歡,又說,“林華難得來一回,我讓張五領著他到處逛一逛玩一玩,他總說要幫著姑娘對賬,你也不要太勞累他。”
黛玉知道林華的心思,嘆道:“我哪裡敢勞累他,只他心裡,我恐怕永遠都是那個小丫頭,他放心不下吧。”又說,“改明兒我去勸勸他,對了,馥姐的事兒辦得怎麼樣了?”
宋氏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捲了東西回來的事兒,怎麼能做的那麼拖沓。好賴是戶部那兒認了,過兩天就能回來。”
這些事紫鵑不是沒有聽聞,嚇得魂飛魄散,而如今她們竟像是說家常一樣地說出來,怎不叫她渾身顫抖。
等宋氏走了,她方悄悄問黛玉:“我聽說林家大姑奶奶打算同姑爺和離呢。”黛玉道:“聽嬸子的意思,已經辦得妥當了,過兩天馥姐便能回來。你沒見著她,她是個好的,如今行事利落起來,爽利得很。”
紫鵑急道:“可這,可這——”
黛玉笑了笑:“你別管了。”她從前在外祖母家不懂,如今到了嬸子家,看的聽的,都大大不同。宋氏傾囊相授不提,林徹平時也會提點些外頭的事,她又受封族姬,不會有人不拿她當回事,她像是忽然間明白了,這樣的人家,什麼婚事、什麼兒女情意,都不過是虛的,全看站著哪個隊,走在哪條道兒。
紫鵑卻頹然哭道:“姑娘可怎麼辦。”
黛玉心下一暖,反過來勸她:“我能有什麼事,我如今也不是孤女了,別人就看我叔叔的面兒,也會讓我好過點子。”只要永寧王還在,林滹就不會倒,她這個侄女兒,自然能有個好去處。若是永寧王失了勢,那她再循規守矩,也不過是鳥飛林散盡。不過既然是父親臨終前的決定,她也只遵守就好了。
紫鵑猶自心裡不安,卻聽漱楠苑守門的婆子過來報信:“姑娘,太太說,永寧王來了,原自然是不能讓他來後院的,但今兒個他說的事,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