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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由地難過起來。
忠勇侯夫人好人沒做到,在家裡思忖了半天,終是決定還是拉著林家的好,特特揀了個下午來看宋氏,把賈家人不請自到的事兒一股腦兒推了出去。宋氏心裡有數,面上倒看不出來,和和氣氣地同侯氏喝了一下午的茶,末了說:“徵兒媳婦最近脾氣躁,我們也不是知道,她自己也心裡有數,不過現在情況特殊嘛,誰也不能說她什麼。”
侯氏是個再明白不過的人,忙賀喜道:“這可是天大的喜事。要說你這兒媳婦也過門這多年了,早該想到這事了,可不是他們小兩口忙忙碌碌的,耽擱了這些年。”她倒是沒提,這些年林徵、馥環俱無所出,南安王府嚼舌頭根,多說他們林家人身子不濟,養育困難,如今倒能駁一下了。
宋氏笑道:“他們一向有主意,我也奈何不了他們。如今是到了他們覺得合適的時候了,不然我還能再等幾年。”又對侯氏說,“現在我們老三在他三伯伯的孝裡,不好娶親,但要是有好姑娘,你可得幫著留意留意。我也曉得,這年頭人家養姑娘都寶貝得緊,模樣性情俱出挑得有不少,要再往上,也輪不到我們這樣的破落戶,但到底他也是你看著養大的,打小就叫你姨呢。”
侯氏自馥環同雲渡的婚事後就心裡起毛,聞言“噗嗤”一笑道:“你家老三連縣主都看不上,還同我說你們家是破落戶呢。”
也是她們交熟,才敢這麼說話。宋氏道:“這話可不能亂說,傳出去,人家縣主閨譽有礙,咱們可擔不起。再說,倘縣主當真垂憐,我們家也不敢高攀的,他區區一個舉子,有什麼福分肖想縣主?”
“你家姑奶奶不是嫁進王府了?還有個更厲害的姑太太呢。”侯氏開了句玩笑,又說,“還有件事呢,你家老三的婚事我當然要放在心上,不過你上回託我打聽的,族姬的事兒,我倒是有個人選。說給你聽聽。是你大兒媳婦的老熟人了,原先的涼州知府鬱文善,婉孃家裡出事的時候,他遷去了平都,否則婉娘不至於那麼委屈——如今升到京裡來啦,在大理寺,他家小兒子也是前年的舉子,名叫鬱啟,今年一十九歲。我那天瞧了一眼,模樣十分出挑,性情也溫和,鬱夫人去得早,一進去就沒有婆婆,妯娌小姑也沒聽說有什麼不好的,你覺得怎麼樣?”
宋氏被她說得頗有些心動:“這麼好的孩子,怎麼拖到現在才說親呢?”
“人也是才來,家裡也沒個女主人,連出門應酬都少,想是沒那許多路子認識人?實話說,我也只打聽了個大概,你要是有心思,你家在涼州、在都察院裡認識的人少?多問問也就是了。”
宋氏知她特意來這麼一趟,多還是要同自己家交好的,但有人幫著留意子女的婚事,總是好事,況她說的這個鬱啟聽著也頗有些靠譜,打聽打聽也沒有壞處。因而也當了回事,特意去問了一回林徹同葛韻婉。
葛韻婉不置可否,只說那位鬱大人為官尚可,名聲不差,已故的鬱夫人亦是個能幹的人,至於鬱啟,她自然是沒見過,鬱家離涼州離得早,同葛家相交時還沒有娶媳婦,因而鬱啟那兩位嫂嫂的為人她也不太知曉,倒是鬱家早年嫁出去的姑奶奶,實是個爽快人。
林徹卻說:“去都察院打聽也無甚必要,能打聽出的就是其父的為人,鬱大人步步高昇,一路到了京城,如今官居三品,應當沒出過大差池,人也信得過,不過這鬱三公子到底如何,還得看別的。”
宋氏煩道:“總要先打聽打聽他家裡人,然後才到他的人品,否則你看你馥姐,難道雲渡人品差了?”她沒敢跟兒子細說,這般著急黛玉的親事,還是為了永寧王那幾句不鹹不淡的話。
這換做是別的外甥,知根知底的,親上加親也未嘗不可,可這個外甥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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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徹早已知曉,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