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喜歡提從前的人。”
“多提兩回,萬一你也覺著丟臉了,下定決心了,也算懸崖勒馬。”宋氏無奈地撇了撇唇,“再說了,你怕什麼呢,反正阿徥肯定跟你想的一樣——‘雖然難過得不行,但是事已至此能有什麼辦法呢?真按他們說的,那全家的臉都沒處放,還要連累後人’,是吧,阿徥?”
林馥環幾乎要明著翻白眼了:“這不是怕帶壞妹妹嗎?”
黛玉倒真不喜歡他們反反覆覆地說著這件事,無他,反正都是有主意的人,誰也說服不了誰,何必浪費時間?
林徥被諷了一句,目光竟然掃到她這兒了,是真的覺得她在這個家裡甚至比他自己還有發言權嗎?黛玉一時心跳得厲害,摸了摸心口,開口問:“方才船過橋洞的時候,我看到水邊上林子裡像是有什麼活物在跑。”林徥忙道:“是我養的鹿,明天帶你去看,我養的時候,還挺親人的。”
兩個小的不管是不耐,還是緊張,都一個勁地在岔開話題,林馥環樂得如此:“明日怕是天氣不好——讓船孃前面臨花灣那裡停著不就行了?”她甚至膽子極大地對著宋氏道,“其實午膳前妹妹就給咱們留了時候自己講話了,只是她恐怕也沒想到我們車軲轆了一路都沒說明白。伯孃不可憐我,好歹可憐可憐弟弟妹妹,他們可真聽厭煩了,難得出來玩,誰樂意聽這些掃興的。”
宋氏只笑著不說話。
馥環無奈地笑道:“鹿本在原上,如今在園裡,花本在水裡,如今在瓶子裡,月亮在晚上,現在在雲裡,既然如此,伯孃管我在哪裡呢?”
這話說的有些不講情面了,黛玉抿了抿唇,不大樂意。她喜愛並敬重宋氏,雖然這幾日頗有些不喜嬸孃絮叨姐姐的事,但不代表高興見姐姐對嬸孃的好意這般推拒——別人也罷了,對辛苦撫養了她一場的嬸子不該這般直白的。
臨花灣裡有幾處景緻佈置得相當精妙,以竹為屏,以藤為幔,紫花穿插於似望無際的幽綠裡,林中有處極僻靜又極精巧的竹屋,約有三間的敞亮,廊下便是水流,屋頂上還有劈成一半的竹筒,林徥介紹道:“在此可觀雨簾,聲音幽遠,竹香荷香,清淡不雜,很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