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為她。”
送走賴大家的, 黛玉也不要人陪,獨自去了攬月樓, 找出春雷琴,試了幾回音, 然心緒不平, 琴音蕭索, 待到轉音處, 一個過急,琴絃應聲而斷。她摸著被震疼的手指,默然不語。紫鵑不放心, 跟著上樓來,看到她指甲處的血跡, 驚呼道:“姑娘, 你難道都不疼的麼!”
黛玉由著她給自己處理傷勢,問道:“我是不是太心狠了?外祖母養了我一場, 我怕牽扯過多, 竟連這忙也不幫她。”
紫鵑道:“若是一朝成了所謂的‘主子’,就什麼都不管不顧, 儘想著給自己家裡人謀好處,行便利,那不成了趙姨娘了?”
黛玉被她這聽起來有點道理的比喻逗笑了:“我總覺得, 賢德妃這病得確實蹊蹺,難怪外祖母這樣著急。”
紫鵑沉默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忍不住道:“姑娘, 我雖如今全家都到了林家來,原先卻是賈家的家生子,在老太太身邊的年份比姑娘還長呢,榮國府有事,我不會擔心麼?只是如今我既然跟著姑娘,就得替姑娘著想,宮裡是個需要步步小心的地方,姑娘怎麼謹慎都不為過,哪有明知道前面是漩渦,還硬要往中間湊的道理?況且如今姑娘也不是一個人了,環姑娘到底是怎麼下定決心回來的,我們都知道,她擔心南安王府以後出了什麼事,連累林家。那邊的夫妻情誼,也不比姑娘這兒的祖孫情誼差了。”她指著如今收在攬月樓最裡面的文曲鼎與武曲鼎,嘆道,“我知道姑娘狠不下心來,但說真的,那邊不讓姑娘管二姑娘的死活,卻指望姑娘去查賢德妃的事,先不說二姑娘才是那個和姑娘一起長大的,就只說賢德妃這事,不是難為姑娘麼?他們是病急亂投醫了,可是把姑娘推入火坑裡,算什麼呢?”
這些話,也就只有她這個從榮國府裡出來的丫頭能說了,霜信、錦荷等就是對榮國府有再多的意見,此刻也不好勸,雪雁還是個孩子,這些事還是懵懵懂懂的,茜雪對榮國府卻還有幾分主僕情誼在,也只有她和黛玉從來無話不談,說得了這些。
黛玉輕撫著手上的紗布,道:“我知道了。”上皇喪事期間,她時常被皇后召進宮裡抄經,對這位後宮之主還算有些瞭解。皇后是個被歲月磨去了所有激情同樂趣的女人,她比李紈還要古井無波,真正的無悲無喜,雖然已經母儀天下了,但她還真不是一個會主動對後宮妃嬪下手的人。但那位元春表姐,自她進宮起,便一直明著按著派人來皇后的宮裡,要請她過去一敘,想來是一位有些主意的妃子……她嘆了口氣。
賈母聽了賴大家的回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搖著頭道:“從此她不是我的玉兒了!”
賴大家的亦覺得林姑娘無情得很,遂問:“要不要走走穆二奶奶那邊的門路?”
賈母嘆道:“也只得如此了。”便命人從自己庫房裡取出二百兩銀子,去探探穆二奶奶的口風。
探春待賴大家的走了,才問:“二百兩銀子,怕是東平王府也看不上?”
賈母道:“你還看不出來麼?自你舅舅沒了,咱們四家的聲勢便一日跌過一日,人家何曾要與咱們繼續當老親處著?如今賢德妃這一不好,他們更要拿喬,連林丫頭這個未來的太子妃都不願趟這渾水,何況穆二奶奶也不過是個女官?不過是拿去讓她填填牙縫罷了。”又在心裡偷偷地感嘆,若是元春沒有這幾年的福分,只是到了年紀,和穆二奶奶一樣,被宮裡開恩放出來,許配給公子哥兒,如今說不定還高高興興的呢。可是心裡又知道,她封了貴妃的這幾年,算是拖著賈家這艘老邁的船又向前走了不少,若沒有她,自己家怕是早就沒落了,因此更怕她出事。
探春捏著手絹,知道大勢已去,索性伴著賈母又痛哭了一場。
穆二奶奶原是收了銀兩,答應幫
賈家打聽打聽,然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