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父皇,打算替林海討一份身後嘉賞。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林家如今人人悲痛,賈璉在蘇州見縫插針地幫忙,鳳姐在京城卻是挑了個大擔子。原來那寧國府的長媳秦氏沒了,賈珍有意大辦喪事,誓要傾他所有,讓媳婦走得體面,偏尤氏病了,幸有寶玉為他薦了鳳姐。鳳姐本就好賣弄能幹,如何會不允?只是寧府僕從一向懶怠,多有仗著資歷不服管教的,鳳姐狠下臉來整治一番,頗有成效,心裡十分得意。
只苦了寶玉,既沒了黛玉陪伴,又不好總去煩鳳姐,加上到底是他侄媳婦的喪事,賈珍等設宴,他也不好不去,偏凡是世家子弟的席,秦鍾又不肯上,他更是心煩氣悶。
好在今兒這一桌上俱是熟人,有薛蟠、神武將軍之子馮紫英、東平郡王府上的二公子穆典誠,還有陳也俊、衛若蘭等,他們幾個都是世交,打小一塊兒喝酒玩樂的,後加了個薛蟠,也是好熱鬧的主兒,又樂意散財,沒多久便同他們打得火熱,幾個人湊在一起,只恨這是秦氏喪事,不能叫人唱曲逗樂。
馮紫英先嘆了這喪事的排場:“還沒到正日子,酒席便擺了這許多來,你家哥哥也是盡心了,只是這樣的日子,雲大哥哥怎麼沒來?”
他說的是南安郡王府上的世子云渡,和他們一道長大的,因西安郡妃華誕,怕喪事衝了,北靜王雖年輕,但當年四王中唯有他家功勞最高,如今子孫猶襲王爵,其餘幾家,如今真以爵位來論是公、侯不等,不過王妃、太妃等仍在,還稱王府,實際卻要比北靜王府上低一些的,故賈珍也不敢請他撥冗。只是南安郡王府和賈家卻是交情甚好,雲渡也是好熱鬧的,今次不來,便有些叫人不解了。
衛若蘭道:“我前幾日去他府上時,說是感了傷風,想是還沒好。”
穆典誠如今是第二波酒了,已然有些燻頭,聞言道:“他哪裡是傷風?已然成了癆病了。當初就有人說,他家娶的那個是個命硬的,先頭剋死親父親母,他可不定扛得住。倒是不聽勸,如今可不是病了。”
原來東平郡王府和南安郡王府也是有親的,南安郡王的元妻便是穆家的姑奶奶,只可惜去得早,雲渡的生母雖是繼室,兩家關係倒也緊密。只雲渡所娶的,便是林滹之弟的獨女林馥環,當時結親之時,當今才剛繼位,林貴妃風頭正盛,雲渡娶了她的侄女,羨的也有,妒的也有。偏之前東平郡王府上也有人相中了林家的老三,要把縣主許給他,林滹卻支支吾吾地沒搭話。穆典誠為親妹不平,難免要嘲林家兩句。
寶玉聽了卻是難過,因他家有個親戚,是忠靖侯的侄女,名喚湘雲,也是從小一處耍樂的,模樣性情哪裡都好,只也是父母雙亡,他聽穆典誠說那林馥環,想的卻是史湘雲,雖有心辯駁一二,但穆典誠到底是東平郡王府上的,若是起了衝突,恐怕賈政要動怒,賈珍也難堪,只能勉強忍了。卻聽見門口有路過的人道:“穆二公子且把聲音放輕些罷,春寒天惹個風寒常有的事,怎麼就怪到女眷身上了,既然交情好,隨意議論人家妻室,也不怕他日後同你翻臉。”
寶玉心裡一喜,忙抬眼望去,說話的卻是治國公府上的公子馬兗,他為人方正,身上又有實缺,沒什麼功夫同他們來往,寶玉原只當他是祿蠹之輩,素來不屑一顧,如今見他仗義執言,心裡稍慰,此番再細看他,卻也是個丰神俊朗好相貌,只可惜一心鑽在那仕途經濟中,對不住那雙漂亮眼睛。
馮紫英笑道:“知你弟弟如今是永寧王身邊的紅人,聽不得有人說他舅舅家不好。穆兄弟也是喝多了,他同雲大哥哥也算姑表兄弟,哪就到鬧翻的地步。咱們這桌還有空,可要來喝上一杯?都差不多的年紀,比你在那兒恐怕自在些。”
馬兗搖頭漠然道:“在哪兒都一樣,我過來了也不過擾你們的興致,不如在他們那裡,他們想罵我掃興又不敢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