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半晌,他有什麼好謝你的?原來是宮裡那事,現在不是皇后娘娘和兩位貴妃都落了不好麼,他們自以為輪到他家的娘娘了。”
劉遇嗤笑道:“這家人可真是又毒又蠢,可惜算盤打得天響,一個珠子都沒撥對。周貴妃暫且不提,吳貴妃不過是那日父皇在氣頭上,遷怒於她罷了。至於皇后,她管著整個後宮的用度,冷宮裡的人又沒惹到她,她不至於能短了一宮一殿的飯食,真正不想讓那邊好過的另有其人。只是父皇孝、德治天下,子義君這麼沒了,實在打他的臉,但這委實不算皇后的過錯,再過幾日,這事過去了,皇后那裡必有補償。他們高興得太早了,更何況,就算有什麼,也輪不到他們高興啊。這笑話真不該只逗樂了我,改天遇到承恩侯,你得跟他也說說。”
林徹笑道:“人家巴巴地特意拉了我‘密聊’,要是傳出風去,就是我說的。”
“這有什麼,不是我說,那家子兩府上的爺們加起來也沒出一個有本事的,眼皮子又這麼淺薄,早晚惹出大禍事來,偏偏還跟你妹子沾親帶故的,養過幾年,趁早撕破臉皮,對你們只有好處的。”
劉遇一連提了兩次黛玉,這委實不大正常,但林徹也不敢說出來,怕本來人家是無心的,他多這麼一句嘴,事情變麻煩了可就糟糕了:“他們家爺們確實不中用得很,對不起武功發家的本事,不過到底是靠女人重新發達的,他們家的女人又有白臉又有唱紅臉的,偏偏那位老封君嘛,還佔著長輩的名分,母親盼著大嫂子回來盼了好一陣子了。”黛玉雖然伶牙俐齒,但鳳姐的招兒過過拆拆也就罷了,賈母和王夫人那裡她再替嬸孃據理力爭,那邊輕飄飄的一句“林姑娘又使性子了”就能打發了。
劉遇笑道:“是啊,當年賈演賈源兄弟兩個,跟著太宗皇帝平突厥時打下來的爵位,只是你不曉得,他們母親就是太宗皇帝的乳母,要不然開朝時那麼多用兵如神的,怎麼輪得到他們倆。不過也算是吃了苦了,後人嘛,倒只學會了他們仰仗女眷的功夫,沒能把該繼承的繼承下來。所謂的‘一代不如一代’了。正好你來了,我有件事情拜託你。”
林徹忙道:“直接吩咐罷,這聲‘拜託’我可擔待不起。”
“不是什麼吉利事,子義君先我去了,他身後也沒個後人供奉的,宗人府也不定會用心。他的年紀品貌,委實可憐可嘆,我想,當得起一首祭詞的,你幫我改一改。”劉遇道,“我自己寫了一篇,雖然絞盡腦汁了,然而用它來向皇祖父求得他與他母親合葬,還是淺薄了些。皇祖父最愛你的文章,想來除了文筆外,還有其他的妙處。”
林徹道:“這倒是小事,只是王爺此舉,可是觸了上皇的逆鱗啊。”
“我自以為同他交心一場,倘一場喪事都不能替他謀劃一二,那我同那些平日所鄙的紈絝子弟有何不同。”
林徹知他用意,輕聲應道:“好,一定竭我所能。”
“回去跟舅舅舅母說,我已經全然無事了,叫他們別擔心了,至於那些風言風語,聽過了就算,你們家的下人一個也不許提。”
“我省得,王爺放心。”
“你們家我一向放心的。”劉遇道,“大表哥同他媳婦回來的時候,我約莫已經能出門了,到時候一道聚聚。還有一件事,你記不記得寧國府的孫媳婦死的那回,很是風光地葬下去了,當時北靜王還親自設了路祭,鋪張至極——用的是忠義老千歲沒用上的金絲棺木,當時說是他們家為了喪事體面,找戴權買了個龍禁衛的職,走的還不是公賬,往戴權家裡送的,龍禁衛雖然本來就是設著給這些紈絝子弟交銀子的,但要能讓戴權一介宦官這麼樣就辦成了,還吞了不少去,也忒不像話。這事原說是要我處置的,病了這一場,我看戴權還能忙前忙後的,看來父皇還沒開始辦他。多半最後還是我的差事。真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