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袁興舟沒了這層關係,想也不至於心生歹念。
他這些年,因為父皇的偏愛,和皇兄有意無意的縱容,也有些飄飄然到以為自己能翻雲覆雨,狂了這些年,總算遭到了報應。
袁氏聞言,眼淚便再也止不住。忠順王頹然地坐在椅子上,他本就有滿腔的話要說卻說不得,如今一股腦地倒給王妃聽:“你叔叔手上是有兵還是有人,敢這麼折騰?他們結交的那些個人家,如今手上還有實職的有誰?哦,王子騰算半個,瞧著是升,實
際上兵權沒了,他是看不清楚麼?再說,王子騰跟賈家的關係不比他們近?就算因為唇亡齒寒,別的出手撈一把吧,這事他一個老狐狸敢動手?人家外甥女當著貴妃呢,這兩年也一直在升官,就因為幾個親戚被擋了財路,他就把身家性命都搭上?你叔叔說是多少多少人一起,我就明說了吧,心齊不了,不待他行動,就有要告密的。就算沒人告密,他們也成不了。皇上給永寧王鋪的路,夠寬敞了。林妃有本事,這麼多活人爭不過她一個,其他所有皇子加起來,怕是比不上劉遇一根手指頭。”
為人父母,自然最先想到的是子女,只是皇家與尋常人家不同,遠的不說,上皇在位的時候,再寵愛的兒子,也休想從他手裡搶過半點權力。當今對劉遇,卻是掏心掏肺地培養,比尋常人家的父親都更慈父心腸。袁氏想到自己的兒子,不覺悲從中來。忠順王雖寵妾,卻沒有滅妻的意思,嫡子雖年紀小,卻最受重視,非庶子女能比,他自出生起便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過幾年少不得要封個世子的,如今卻連忠順王都保不準自己的爵位甚至腦袋在不在了,便是僥倖不用降爵,兒子因為她這個母親,這輩子還能有前途可言?
“你歇息吧。”忠順王道,“只求劉遇那小子,是個言而有信的了。”
身家性命都壓在一個毛頭小子身上的滋味並不好受。不過劉遇身上也不止他小皇叔一家子的前程。從忠順王府出來後,他馬不停蹄地回了趟宮裡覆命。正巧皇帝在和內大臣們商議侍衛長人選,看見他進來,直接下命:“宣林徵進京。”
林徵武舉入仕那年正逢皇帝推行兵府分離,各地太守非有旨不得呼叫軍隊,各地軍營有了不少空位,他自請外放,在晉陽駐守多年,立過不少戰功,他出身不俗,為人卻勤儉,夫婦二人在晉陽與將士們同吃同住,極有人望,升職也穩紮穩打,竟是幾乎沒人說他是借林貴妃或永寧王之勢。不過這回召他回京,卻實打實地因為他的身份了。
皇帝到底是放心不下,對劉遇道:“這次,你就不要去木蘭了。”這世上絕無“萬無一失”之事,更何況事關江山社稷,他半點風險也不想擔。
“已經答應了陪皇祖父去狩獵,哪好失信?”劉遇一口回絕,“別人看著也不像。”
“稱病就是了。”皇帝知道他是怕反賊察覺出異樣。
劉遇道:“父皇不放心兒臣,兒臣又如何放心的下父皇?再說,皇祖父的性子有兒臣在,還能迴旋一二,不至於吵到那種地步。”
“到了那地步,還能不爭吵?”不過到了那時節,吵不吵的,意義也不大了。做父親的站起來,打量著兒子——劉遇這兩年很是拼命地竄著個子,如今已經和他差不多高了,他本想抬手去摸一摸兒子的頭頂,還是作罷了,“朕答應你,平安回來就是了。去吧,你該辦的差事還是要辦的,別想著躲懶,去木蘭之前,朕要看到結果。”
劉遇道:“這個兒臣自當竭盡全力,但是隨父皇怎麼說,我也是要去木蘭的。父皇叫我別去,弄得像那幾個老匹夫真的能成事一樣,平白抬舉了他們。”
皇帝怒極反笑:“你就不怕給別人做嫁衣?”
“父皇明明此刻就能把忠順王叔說的那些個人抓了,殺雞儆猴,卻偏偏要等到木蘭,在皇祖父面前抓個現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