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出現的二後同朝的尷尬場面。承恩侯尚做著皇后日後能抱養一個皇子,從小教養的美夢,但皇后似乎已經放棄了這個可能,一心一意地支援永寧王了,這對其他抱著希望的外戚來說,並不是個好訊息。
就連周昌敬自己,在如今的情勢下,都開始盤算起劉遇的親事了,周家是望族,有不少適齡的女孩兒,做兩手打算,一向是這個老爺子喜好的穩妥方式。
只是他也沒想到,為何帝后、包括劉遇自己,都彷彿在急不可待地加快立儲的程序。
他正思索著,內官來報,忠順王求見。
忠順王是御書房的稀客,在上皇大壽的當口,他也是門庭若市,忙得腳不沾地,周昌敬自然是知道劉遇血灑德壽宮的那一出,察覺出忠順王無事不登三寶殿,趕緊告退。
他出去的時候,正看到忠順王往裡頭去,衣衫單薄,神色匆忙,兩人互相見過禮後,忠順王便急忙進了大殿。
劉遇見他鼻子都
凍紅了,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是侄兒疏忽了,皇叔的披風忘了還回去。皇叔一路來冷著了吧?快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忠順王一路走來,因為心裡揣著事,倒不覺得冷,此刻被御書房內燒得過旺的地龍熱氣一燻,才覺得寒氣從全身已經竄到了胸口,冷得他連打了好幾個寒顫。
他跪行至皇帝案前,把頭狠狠地磕了下去:“懇請陛下屏退左右,臣有要事相奏······”
整個御書房安安靜靜的,除了方才欲隨內侍一併離開卻被皇帝下命留下一塊聽奏的劉遇失手打碎茶碗的聲音外,便再無一絲動靜。也不怪他沉不住氣,無論什麼時候,有人密謀行刺皇上,都是驚天動地,動輒血流成河的大事。
“圖謀不軌,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可不是你一張嘴皮子說說的事,你是有確鑿的證據,還是隻是猜測?”皇帝終於開了尊口。
從把這事說出口開始,忠順王就有一股奇妙的慶幸的感覺,如今,他終於明白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了——這對父子太鎮定了,即使是劉遇,他打碎茶盞時候的表情也是驚訝多過於驚嚇的,比起有人要行刺的訊息,他似乎更訝異於自己的倒戈。他們應該,不,是一定,提前聽到了風聲。他想通了這一點,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哪裡還有平常輕狂的樣子:“茲事體大,臣弟不敢胡說。謀反的人中,便有臣弟正妃孃家嫡親的叔叔,臣弟自己都在這九族裡了,哪裡敢平白冤枉人。具體事宜臣也不知,但他們應當就是要在木蘭狩獵的那幾日動手的,王妃同她來報信的兄弟臣弟已經綁在家裡了,一切聽候皇兄發落。”
皇帝轉向劉遇:“你怎麼看?”
“不管是真是假,狩獵那幾日人多眼雜,確實是牛鬼蛇神最好作亂的時節,父皇怎麼小心都不為過。”劉遇低眉順眼地回答道。
“盡說廢話。”皇帝罵了一聲,“不出去,待在這宮裡頭最安全了。”
“誰說不是呢!”尤其是確認了領侍衛內大臣忠順王都正式站好位子後,皇宮裡的確如鐵桶般無懈可擊了。
“你皇祖父盼著這次狩獵判了多久,誰敢掃他老人家的興”皇帝冷笑道,“你今天就不能說幾句有點用的話?”
“兒臣以為,既然皇叔還沒有打草驚蛇,不如來個將計就計,甕中捉鱉。”劉遇立刻改口。
這次狩獵比往年的秋狩確實推遲了好久,是為了遷就太上皇的聖壽——他老人家不服老,想趁著昔日舊部都來京裡為他賀壽的巧兒,和這些老部下再去木蘭好好地跑一回馬。故而準備工作做得格外漫長小心,可正如忠順王所說,木蘭那麼大個地方,比起皇宮,更適合心懷不軌的人行動。更何況,上皇的舊部······誰知道他們是什麼心呢?
“倘若真有異心,有些人就不必回來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