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看看吧。”
三個人把車開了過去，越走近，眼前的場景越讓人心驚，一地的東西，有帳篷，喝乾了的塑膠瓶，餅乾的包裝袋，甚至還有一輛半埋在土裡的車……一片狼藉，很扎眼。
這塊地方看模樣並沒有被遺棄多久，起碼包裝袋上的保質期還挺近，很可能就是劉家人留下的東西。三人走近仔細瞧了瞧，很幸運，沒有看到什麼不好的東西，比如說屍體之類的。
祁生和祁酉卻高興不起來——帳篷和車都被遺棄了，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孟涼站在邊上，心裡頭有些發毛。
那塑膠瓶都被從裡頭剪開了，八成是為了舔水喝……
他怎麼忽然有了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祁酉來到那輛被遺棄的車邊上，查了查油箱，已經空了。
然後看了看車輪，“他們可能也是往這個方向走的。”
沙丘中的道路還算明顯，車又在路邊，如果是劉家人，應該也發現了這條路。
“那我們也繼續往前？”祁生是詢問的語氣。
孟涼還在背脊發涼，突然感覺到兩道視線——祁生和祁酉。
“孟先生覺得呢？是繼續往前嗎？”祁生笑得很溫和。
孟涼：……為什麼突然一點兒都不覺得小叔叔親切了。
最後，在孟涼艱難地點頭之後，他們繼續往前了。
車子開了又有一個多小時的樣子，這個時候已經快到正午，沙漠裡的溫度也很快高了起來，越來越熱。哪怕坐在車裡，開著冷氣，也能感覺到太陽從玻璃透進來辣著面板。
祁酉縮了縮胳膊，有一塊被太陽照得發燙了。
“坐後頭吧，這裡不曬。”某人趁機建議。
祁酉給了他一張冷漠臉，然後從包裡掏出了一條大絲巾，裹在了身上——防紫外線的。
又一次熱臉貼了冷屁股，某人暫時消停了，悶悶地坐在後頭。
唉……女人心，海底針啊。
……
坐了沒多久，孟涼突然僵著聲音，輕輕推了下祁酉的椅背，“那是個人嗎？”
咯吱——又是急剎車。
事實證明……孟涼的眼睛有點好使。
那確實是個人，一個趴在地上已經沒了呼吸的人，還是劉家人之一，祁酉在那次大會中見過一次。
看模樣，這個人死了有段時間了，而且死前還經過一番打鬥。
祁酉一直沒有舒展過的眉頭立時擰得更緊了——劉家人的食物和水明明還能支撐幾天，但現在已經死人了，唯一的解釋就是……劉家人拋下了他。
這無異於自相殘殺，他們正在用最極端的方式爭取稍長的活命時間。這個時候再去找劉家人，於祁酉他們來說也會非常危險。
“還要繼續往前找人嗎？”這句話是祁生問的。
找到劉家人無疑會成為大變數，為了食物、水還有這輛車……祁生毫不懷疑他們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尤其祁家人在這裡也算不了卦。也許本來他們能走出鬼月沙漠，但遇上現在的劉家人就說不好了。
孟涼聽懂了祁生的意思，之前聽劉家人講話的時候他也知道劉家人的水和食物都夠幾天的，現在遇到了死者，稍微想想就知道原因。
“孟先生覺得呢？”隨著祁生微笑的問話，決定權一下子又到了孟涼這邊。
祁酉的視線也投了過來，孟涼麵色立時嚴肅起來。
是明哲保身見死不救，還是繼續往前雷鋒精神……
三人之間沉默下來，直到祁生拍了拍孟涼的肩膀，“算了，繼續往前吧。畢竟是一開始就選好的方向。”
“也對。”祁酉點了點頭，面上沒有一絲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