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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青回到研究所時已經是下午兩三點了。他以為楚南溟肯定在工作,自己正好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緩一緩,整理一下心情。
但他想錯了。楚南溟並沒有工作,反倒一直待在居所,等著他回來。
楚南溟的居所是一棟獨立小洋樓,隱藏在一片茂密的叢林裡,一條平坦的路通往幾公里之外的研究所。
秦青被一個自稱管家的漂亮女人帶入寬敞明亮的客廳。
“回來了。”楚南溟坐在客廳裡看書,聽見腳步聲,淡漠的目光掃過來。
“你好。”秦青點點頭,拘謹地問候了一聲。
明明已經結婚了,關係如此緊密,他們卻更像兩個陌生人。
管家低下頭,悄無聲息地勾起唇角。
“你找到什麼證據了?”楚南溟放下書,定定看過來,深邃的眼眸彷彿能包容一切,也能平靜一切。
面對這樣的他,秦青被攪得支離破碎的心竟有了彌合的徵兆。
他以為楚南溟是冷的,也是遠的。雲驚寒是熱的,也是近的。待在楚南溟身邊一定會非常難受,遠不如待在雲驚寒身邊舒適。
但他忽然發現自己想錯了。
楚南溟的平靜可以像山,像海,像天空……
不需要靠得太近,只是站在遠處眺望,山的雄偉,海的遼闊,天空的無邊無際,也可以讓人獲得安寧與力量。
秦青放下996,慢慢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楚南溟身邊,長長嘆出一口氣。沒了拘謹,沒了侷促,也沒了陌生感,他整個人都放鬆了。
楚南溟微蹙的眉心不自覺地舒展,冰冷眼眸裡的暗芒柔和地閃了閃。
“發生什麼事了?”他極有耐心地問著。
這些事,本來與他無關。
“我找到了這個。”秦青把自己的手腕伸過去。
楚南溟看著智腦上的一張照片,照片裡是一行歪歪扭扭的文字。
不用聽取任何描述,他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距離案發已經過去很久,現場遭到了破壞。你沒有辦法證明這些字是你母親留下的。心臟病猝發之下,她的字跡嚴重變形,拿去做筆跡鑑定也沒有價值。這個證據只能確定你的猜想,不具備法律效力。”
楚南溟給出了自己的分析。
他知道這些話秦青一定不愛聽。但事實就是如此。
“我查過吳瑜和吳綵衣的交易清單。他們一個是科研人員,一個是調香師,日常需要購買很多化學試劑。有鑑於他們的職業,這些化學試劑就算含有毒素,你也不能憑此控告他們。”
楚南溟垂眸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秦青,淡淡說道:“如果你母親沒有留下可供檢測dna和有毒物質的生物樣本,你是沒有辦法把兇手送去審判的。”
秦青的臉色越來越灰敗。
他知道楚南溟情商低,卻不知道這人的情商可以低到這種程度。拿刀戳別人的心窩子很有趣嗎?
“你能不能別說了。”秦青捂著眼睛哀求。
楚南溟沉默了一會兒,淡淡說道:“我再說最後一句。”
秦青抹了把臉,很是無奈:“你說。”
“如果殺人的罪證找不到,你可以找別的罪名。商業欺詐、偷稅漏稅、職務侵佔等等。我可以為你開放調查許可權,也可以給你介紹有經驗的調查人員。你並不是無能為力的。”
楚南溟站起身,頷首道:“好了,我要回去工作了。你熟悉一下這個家吧。”
秦青呆愣了好一會兒才猛然回神,追上去,從背後抱住了這個看似冰冷,其實很有溫度的人。
“謝謝你楚南溟。”他的嗓音有些哽咽,帶著無盡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