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鼻孔翕動了片刻,像是在嗅聞烏榕城的氣味,然後便在這靜謐又溫暖的懷抱裡睡著了。
“爸,我去做任務,你來幫我帶孩子!”烏芽芽看見老父親像看見了救星。
“你不能一遇見困難就把責任甩給別人。幫你帶可以,但我只能給你三天時間。”烏榕城低聲訓斥。
“三天做完一個任務?”烏芽芽犯了難,卻也沒說自己搞不定之類的話,而是先把記憶光球吞了下去。
轉瞬間,她竟摔倒在地上,雙手緊緊抱住身體,臉龐顯現出極端痛苦的神色。擔憂不已的易岺想去抱她,卻被烏榕城阻止了。
“不要打斷她,一會兒就好。”烏榕城可以是最溺愛孩子的父親,也可以是最嚴厲的父親。
他垂著眼眸靜靜等待,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一個過程。
烏芽芽蜷縮在地毯上,緊咬的牙關溢位陣陣申吟,雙手與雙腳似痙攣一般抽搐,就彷彿一個大活人正在遭受無形火焰的焚燒。
被火燒死無疑是最痛苦的死亡方式之一,但這位委託者卻不是燒死的,而是淹死的。不過她生前的經歷的確與業火焚燒沒有區別。
易岺眼眶通紅地看著妻子,心情頗受震撼。他從來不知道,每一次做任務之前,妻子竟然都必須把委託者的經歷從頭至尾體驗一遍。對普通人來說,這是多麼殘忍的折磨啊!
可以想見,那些記憶裡隱藏著多少絕望,多少恐懼,又有多少痛苦。
易岺雙膝跪地,不忍直視這樣的妻子,卻又不敢不去看她。
烏榕城語氣淡淡地說道:“這是她的修煉。如果不走這條路,她只能存活短短剎那。”
所以想要得到就必須付出,這是天道的法則。
易岺點點頭,沒說話。當妻子忍受痛苦的時候,他同樣在無形的痛苦中煎熬。
過了大約數分鐘,冷汗淋漓的烏芽芽睜開眼,咬牙切齒地罵道:“媽的,一群小畜生!老孃這就去教訓她們!”
這是一位十六歲少女的記憶。她叫劉意濃,今天早上剛跳的河,屍體已經被烏榕城帶回了樹之結界。目前還沒有人知道她已經自殺了。
她是住校生,只要老師不聯絡家長,她的父母也不會知道她的死訊。她是受不了同學的霸凌才選擇了這條絕路。
之前幾位委託者承受的大多是精神上的傷害,但是這位少女承受的卻是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摧殘。欺負她的那些人用菸頭燙她,用開水淋她,用棍子打她,用圓規刺她……
她們還把少女的衣服扒光,拍成影片威脅她,進而達到控制她的目的。
“見過日本鬼子嚴刑拷打黨員嗎?”烏芽芽氣喘吁吁地問。
易岺眼眸一暗:“已經殘忍到這個地步了嗎?”
“就有這麼殘忍!領頭的那個女孩第一回 逼死人的時候,她父母用錢把受害者的父母擺平了,所以外界根本沒有報道這件事。換了一個學校,她依舊可以為所欲為。她已經是慣犯了,她根本沒把人命看在眼裡!”
烏芽芽伸出三根指頭,篤定道:“爸爸,我只要三天。三天後我會把這幫小畜生的醜惡行徑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我要讓她們遭到法律的嚴懲,我還要讓他們的父母也背上刑責。參與犯罪的人一個也跑不了。”
她爬起來,碰了碰烏思慧的小呆毛,輕聲說道:“媽媽去懲罰壞孩子了,你在家裡要做好孩子知道嗎?”
烏榕城捂住孫女的鼻子,吩咐道:“先去洗澡吧,你身上滿是汗味,臭烘烘的。”
“哦。”烏芽芽摸摸汗溼的外套,表情有些訕訕的。
她衝易岺勾勾手指:“你來,我倆商量一下怎麼做任務。”
---
翌日,蘭華中學高一(1)班迎來了一位轉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