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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埋下頭,動作僵硬地爬起,臉上帶著一種近似於木偶般的空茫表情。
“你搞什麼啊?你連坐都坐不穩嗎?”鍾陽氣急敗壞地低吼,又飛快瞥了烏芽芽一眼。
她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一時間像開了染坊。分明是她把女兒推倒的,可她一張口卻先行責備女兒。她只在乎自己的羞恥感,並不關心女兒是否摔傷。
她伸出手,狠狠掐了掐女兒的胳膊,為自己丟掉的面子感到懊惱。
強迫鐘律上臺講話的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另一名學生走上臺發言,大家很快就忘了這個小小的插曲。但烏芽芽卻特別在意,腦海中不斷閃現鐘律跌倒在地時的異樣表現。
她好像特別害怕別人看見她的褲子,急急忙忙用衣服蓋住。她褲子怎麼了?
烏芽芽仔細回憶了片刻,然後拉扯女兒的衣襬,小聲問道:“慧慧,鐘律褲子上那個汙跡是怎麼回事?”
烏思慧對此印象深刻:“那個是月經啦!因為洗不掉,就留下了汙跡。”
“那種汙跡怎麼會在前面?”
“不是在前面,是鐘律把褲子反著穿了,這樣不會顯得太尷尬。不過好多人都在笑話她,說她連條褲子都買不起,已經髒成那個樣子了竟然還在穿。”
烏思慧不斷搖頭唏噓。
烏芽芽驚愕地問:“她家真的連條褲子都買不起?”
“怎麼可能啊!她媽媽在一個很大的廣告公司工作,工資不算低。應該是鐘律自己不樂意買新褲子吧。她那個人性格很古怪,也不愛打扮,也不愛衛生,也不怕別人笑話,整天陰沉沉的。”
烏芽芽回頭看了一眼,對女兒的評價不置可否。
鐘律真的不愛衛生嗎?不見得。她頭髮乾乾淨淨,蓬蓬鬆鬆的,可見天天都在洗。除了校服褲子,她的外套,內衫,甚至腳下的鞋,都是一塵不染。
她爬起來之後馬上拍打身上的灰,這會兒還不斷用紙巾擦著手,可見她是很愛衛生的。
那麼問題來了,一個愛衛生的人,為什麼總是穿一件那麼髒的褲子呢?她真的一點兒也不在乎別人嘲笑的目光嗎?
不,她在乎!她非常在乎!否則她不會在倒下的一瞬間馬上扯住外套去掩蓋那個汙跡。
她在乎卻不換掉這條褲子,又是因為什麼呢?這其中有什麼特殊的緣故嗎?
烏芽芽揉揉腦門,覺得頭疼不已。
要如何拯救一個患有抑鬱症的,且已經產生了自殺傾向的孩子?烏芽芽覺得問題的關鍵在於瞭解這個孩子的內心。
看見這條古怪的褲子,她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抓住了一條線索。
思忖間,家長會結束了,大家陸陸續續離開教室。
烏芽芽握住女兒的手,不遠不近地跟著鍾陽和鐘律。那母女倆並排走著,中間隔了兩米的距離,而且一句話都不交流。
不明就裡的人看了還以為她們是陌生人。
“慧慧,你去前面找鐘律說話,務必拖住她,我去買個東西,很快就回來。”烏芽芽用指頭戳了戳女兒的脊背。
“媽媽,別告訴我鐘律是你的任務目標。”烏思慧立刻猜到了什麼。
轉念間,她看向烏思慧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從淡漠,甚至是一絲絲的敵意,變作了不敢置信和同情。
她知道媽媽的每一個任務物件都擁有極端痛苦的過去。如果不是活不下去,她們的靈魂不會受到爺爺的感召。
換言之,鐘律也活不下去了嗎?為什麼啊?她才多大?她能有什麼傷心事?
“媽媽你快去!”烏思慧推了烏芽芽一把,自己大步跑上前。
她從來沒跟鐘律說過話。她必須承認,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