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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表哥剛買了一副兩萬多的耳機,你說你沒錢?”男生嘲諷地笑著。
易父死後,易方遠的監護權就被他舅舅要走了,同時帶走的還有一筆鉅額遺產。易岺雖然手段狠辣,卻也不會斷了一個孩子的生路。
從那以後,易方遠就跟他舅舅一塊兒住。他表哥買耳機的錢還是從他的教育基金裡拿的。
按理來說,易方遠不可能連給同學們買幾瓶飲料和零食的錢都沒有。當然,同學們用如此蠻橫的態度讓他去買東西,這肯定也不正常。
易岺站在教室外面,目睹了這一切,臉色漸漸暗沉如水。他知道,易方遠和劉意濃一樣,也遭遇了校園霸凌。
他失去了父親,母親又進了瘋人院,舅舅完全不關心他,只貪圖他的錢,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他自然會變得膽小又怯懦。
而這樣的家世,這樣的性格,是最容易被同齡人欺負和排擠的。
他的處境,易岺不會想不到,只是漠不關心而已。
但是,有了芽芽,有了女兒,易岺卻心軟了。不,或許用心軟來形容並不貼切,應該說和解。易岺與死去的人,與曾經的仇恨,與自己,都和解了。
他走到門口,衝易方遠招手:“方遠,你出來。”
易方遠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教室裡陡然安靜下來。
易岺的容貌太過英俊,氣場也異乎尋常的強大,黑色西裝上彆著一枚烏鴉圖騰的胸針,又顯出十二萬分的神秘與貴氣。
他往光線明亮的地方一站,儼然就成了最卓越的存在。
“他是易方遠的哥哥易岺!”不知誰小聲驚呼了一句。
剛才還對易方遠頤指氣使的幾個同學竟都不約而同地縮了縮脖子。欺負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與欺負易岺的親弟弟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再傻的人也懂得“柿子要挑軟的捏”的道理。
“方遠,哥哥來看你了。”易岺耐著性子又喚了一句。他知道,一聲“哥哥”的自稱,對這個陷在泥沼裡的孩子具有多重大的意義。
他試圖告訴在場的所有人,易方遠不是孤兒,他也有親人。
易方遠的眼睛瞬間就紅了,連忙推開椅子跑了出去。
易岺伸出手,攬住他的肩膀,把他帶到走廊外。在這裡,同學們能看見他們親密的姿態,卻聽不見他們的談話。
易方遠渾身都在發抖,既是怕的,也是激動的。他用怯弱的,卻又隱含崇拜的目光看著兄長,嘴巴張了張,想叫哥哥,卻又不敢。
他腦袋都是木的,至今還無法相信哥哥來學校探望自己的事實。
金黃的陽光從頂上落下來,照得他渾身發燙。
“你在學校還好嗎?”易岺放開搭著易方遠肩膀的手。
“我很好。”易方遠連忙點頭。
“你連買飲料的錢都沒有?”易岺沉聲問道。
“舅舅不讓我亂花錢。”易方遠蠕動嘴唇,低不可聞地辯解。
“你沒有買飲料的錢,他兒子卻有買耳機的錢。”易岺語帶嘲諷地說道。
易方遠垂下頭,一句話都不敢回。即使被所有人欺負,他也沒有向兄長求救,他已經習慣了認命。
看著他黑漆漆的頭頂,易岺緩和了面色,語氣也變得溫柔:“我結婚了。”
“啊?是和烏芽芽姐姐嗎?”易方遠也在時刻關注著哥哥的訊息。
“是的。”易岺不自覺地摩挲了一下無名指上的戒指,語氣又柔和了好幾度,“你嫂子很可愛,很活潑,很善良,但同時也很兇。”
易方遠一點一點露出驚訝的神色,彷彿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他從未見過如此溫暖的兄長,談起嫂子時,他瞳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