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村長走在前面,一隻腳剛跨出門,就聽到這句大言不慚。
聲音冷幽幽的,帶著淡嘲,“我苗疆的女婿,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老頭子眸光沉沉,嚴肅起來的樣子,好可怕。
霍晨鑫想到夏如槿院子裡的那些蟲子,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抱住原殊然的手臂,往她那邊靠了靠,壓低聲音,“師父,你跟這老大爺沒什麼關係吧?”
房間裡很安靜,就算壓低聲音,還是清晰的傳到了眾人耳朵裡。
石村長臉黑了一個度。
不等原殊然開口,直接回答他,“原丫頭是原家的後輩,也相當於我的後輩!家沒人替她做主,我還是能說得上話的!”
原殊然,“……”
她驚訝的看著石村長,有點沒反應過來。
在寨子裡,人人都知道她是原家的廢物,所有人人對她避之不及。
現在卜家的人,說要替她做主?
心情微微有點奇妙。
這是十多年來,從來沒有過的感受。
“你拉倒吧!這麼多年,誰公平的對待過我小師父?現在說這樣的話,誰知道你什麼企圖!”霍晨鑫用大大咧咧的口吻,說著最認真的嘲諷。
石村長臉色微變,眼底閃過幾絲惱怒。
不是被說中心思的惱怒,而是為這晚輩的出言不遜。
苗疆人當年聽信蠱王的一面之詞,對那對姐妹一直帶著偏見,這些確實是他們的過失。
但是這並不代表,隨便一個外人就能教訓他……
“你是原丫頭的徒弟?”他沉聲。
霍晨鑫心裡升起幾絲不妙的預感,“幹什麼?”
“既然是她的徒弟,便是入了巫蠱之術的門,自然……”
“他不是我徒弟!”原殊然忙出聲。
石村長擰眉看著她,冷銳的眸子帶著疑問。
“這只是一個,稱呼,他不是我徒弟!”原殊然怕他不相信,還解釋,“我們沒舉行過拜師儀式,也沒祭拜過蠱神……”
說到這個詞,原殊然頓了一下。
石村長眸色也沉了下去。
夏如槿見這形式,忙解圍,“他不是深深的弟弟嘛,算是半個自家人,蠱術是我教的,本命蠱也是我見證的!”
石村長,“……”
視線停留在他身上幾秒,然後很快移開。
勾起的唇角沒有半點溫度,“既然是我靈蛇一族的蠱師,自然是跟我有關。”
霍晨鑫面色難看。
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未來的慘狀。
但是原殊然暗示已經夠明顯了,他不能再跟她扯上師徒關係。
不然這古板的老頭,打鴛鴦的棒子砸下來,就不只是大哥和小大嫂了。
滿臉委屈,認命的低下了頭。
石村長視線落在原殊然身上,又看向宋一心,冷銳的眸光柔軟了些,甚至多了幾分愧疚。
這些都被宋一心收在眼底。
她有點茫然,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老人沉聲道了句。
“委屈你們了,這麼多年。”
“……”
原殊然也懵了。
一抬眸,順著他的視線落在宋一心身上,紅唇緊抿,心裡明瞭了。
心心的身份,夏如槿應該告訴他了。
“但是即便如此,現在的做法我還是不贊同。”石村長突然轉折,聲音異常嚴肅。
宋一心愣住,下意識開口,“什麼做法?”
老人沉聲,沉沉的視線落在原殊然身上,又斜了一眼夏如槿,“夏夏胡作非為,你不像是胡作非為的人,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就不該讓有些關係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