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太太跟我們家小姐是故交,今日親自拜訪,這位先生也跟著過來了。”旁邊一名機靈的小弟子,搶答到。
霍凌宇,“……”
騰其萱,“……”
剛剛湧上來的莫名激動,被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她早該想到的。
就算有人找上門來,也應該是夏如槿。
那女人睚眥必報,護短得很,她先前就見識過……
“那既然如此,我們走吧。”她收回視線,斂去眼底的神情。
小弟子忙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騰其小姐這邊,家主和霍太太,都在前廳等候。”
騰其萱轉身,毫不留情的離開。
霍凌宇張了張嘴,最終沒說什麼,只是放在輪椅扶手上的雙手收緊,一雙陰沉的眸子裡有濃濃的情緒翻湧。
院子裡的人很快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個男人坐在輪椅上,安靜的留在原地。
他垂著眼瞼,擋去了眼底所有情緒。
周身籠罩著驅不散的落寞……
好半天,一個穿著黑色襯衫西褲的保鏢上前,低聲提醒,“二少,我們也走吧。”
霍凌宇眼瞼輕輕顫了一下,薄唇微抿,沒說話。
那人猶豫了一瞬,沒忍住提醒,“如果您拉不下面子,我們可以去請騰其小姐。轉告她,您其實也一直在擔心她。”
霍凌宇終於抬起了眼瞼,輕輕瞥了他一眼。
嗓音沉沉,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壓抑,“你覺得我現在,像是拉不下面子嗎?”
保鏢,“……”
他不知道像不像。
只知道,二少從昨晚就在焦慮這件事。
一夜沒睡,大早上就去找了霍太太,但是霍太太起的時間太晚了,他們在院子裡又等了快兩個小時。
好不容易找到師家,看到騰其小姐本人,沒想到對方還不領情……
“我就是拉下面子,她也不會搭理我。”男人扯了扯唇角,聲音有些苦澀。
“……”
保鏢默了一瞬,終究是沒說話。
好像,還真是這樣。
就在他驚訝霍二少竟然要認命了,就這麼算了的時候。
那人重新開口了,聲音陰冷低沉,“但是她變成現在這樣,不都是因為夏如槿嗎?你說,如果我告訴她夏如槿的真實身份,她還會那麼信任她嗎?”
保鏢愣了一下,這次騰其小姐這次回來,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行事作風,和性格習慣,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他知道,二少告訴了騰其小姐,她一身的本事都是霍太太廢的。
即便這樣了,騰其小姐都沒跟霍太太反目成仇。反而反思自己的問題,是不是以前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讓她這麼對她。
這樣的程度,都不能打消騰其小姐對霍太太的信任。
那什麼身份……
有用嗎?
因為實在太驚訝,於是猶豫著問了出來,“霍太太的身份,有什麼問題嗎?騰其小姐現在性格大變,真的會計較身份?”
霍凌宇冷笑,聲音沉靜自信,“萱萱說過,這輩子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只在乎那個女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騰其萱跟自己一樣。
一直活在另一個人的陰影之下。
這個人,經過時間的打磨,變得無堅不摧,也愈發耀眼。然而也正是因為他更耀眼,顯得自己渺小,卑鄙,又可憐。
內心的所有的陰暗面,都是被這個存在激發的。
只要想到這個存在,整個人生都是昏暗的,於是變得更加極端……
他理解她。
所以能篤定,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