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扭頭就走的。
但是看到他這幅明顯不對勁的樣子,根本狠不下心。
咬咬牙,在心裡自我安慰——
就算是陌生人,於她有恩的時候,身體不舒服,她也不能心安理得的走吧?
想到這裡,搭在門把手上的手收了回來,聲音隱隱不耐煩,“到底哪裡不舒服?剛剛也沒動手啊!”
“沒事,只是點……”
司機見狀,眼珠子一轉搶答,“二少最近老是腿不舒服,剛剛又被您砸了一下,可能是腿疼的毛病又犯了!”
騰其萱,“……”
霍凌宇,“……”
他眸光幽幽,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機,眼底情緒不明。
司機感覺後脖頸一涼,縮了縮脖子,默默閉嘴了。
騰其萱聽到這話,嬌俏的小臉有些尷尬,也沒說話,緊抿著唇,小手朝他腰伸了過去。
霍凌宇眸光微動,身子不自覺的坐直了,大手精準的擒住她的小手,聲音沉沉,“不礙事,不是腿的問題……唔……”
腰間那隻小手,準確的按在了某個穴位,剛剛隱隱作痛的腿,頓時針扎般的難受。
毫無血色的臉更加蒼白,額頭沁滿的汗珠凝聚,從臉頰滑了下來。
他一身隱忍的痛呼,引起騰其萱的注意。
女孩子抬眸,細眉微蹙,眼底全是擔憂,“是腿,情況比之前差很多,你最近幹了什麼?”
男人緊抿唇,一言不發。
騰其萱眸光定定的看著他,沒有放過的意思……
車子還停在原地。
車廂裡氣氛壓抑。
司機悄悄透過後視鏡,看著後座二人無聲的僵持,猶豫了很久,鼓足勇氣插話,“上次您說二少的腿還有救,所以我們正在接受治療……”
“炎安!”
低低的呵斥,帶著幾分搵怒。
他們跟在霍凌宇身邊很久了,很清楚他的脾氣。
現在這種語氣,雖然聽起來不可怕,但卻是真的生氣了。
炎安垂下眼瞼,沒敢再開口。
騰其萱卻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在治療腿?有醫生敢接你這雙腿?”
霍凌宇臉色有些不自然,“沒有,就是……”
“從醫學上來說,你這雙腿確實廢了!我說可以有方法,是我有方法!巫醫裡面,有類似的病歷記載而已!”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眉心蹙得很緊,“那醫生怎麼說?他說能治好你這雙腿?”
霍凌宇靜靜的看著她。
女孩子滿臉嚴肅,眸光擔憂,是他從未見過的認真。
以前二人最多的交流,都是在床上。他們都互相瞭解對方,都是唯利是圖的人。並且都清楚,不可能真正的對誰動心。
就算失憶,他也相信,本性是不會變的。
騰其萱依舊是以前那個騰其萱,自私自利,唯利是圖,永遠不會被感情牽絆。
但現在她現在這反應,打破了她在他心裡的固有印象,變的陌生起來。
心裡無端湧出一個想法——
他感覺他這幾年白過了,似乎從來都沒真正的認識過她。
“你說話啊,看著我幹什麼?”
騰其萱見他半天不說話,出聲催促道。
霍凌宇眸光閃了閃,頗有些窘迫的移開視線,聲音低低沉沉,簡單搪塞,“醫生說,用針灸可以疏通經脈,可以讓我重新站起來。”
“他放屁!”
騰其萱忍不住爆粗口,“你這雙腿就還有最後一點知覺,他現在貿然扎針,就是讓你永遠殘廢!到時候就算用禁術,也沒救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