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原剛做完一臺手術返回辦公室。
單振宇趕了過來,將一個紅標頭檔案放在趙原的桌上。
趙原掃了一眼,眉頭微皺,淡淡笑道,“單主任,這個活動還是你代為參加一下吧?”
單振宇搖頭拒絕,“那怎麼能行?外面都知道我已經封刀,正好是你露面的好機會。”
檔案是由省醫師協會神經外科醫師分會下發。
儘管天華的神經外科一直處於弱勢,但像這種會議,天華醫院還是要安排人出席。
趙原作為代理主任,正好可以與省內專家接觸一番,混個臉熟。
趙原對此不太感興趣。
像這種行業協會,名義上是互相取經,其實就是走個形式和過場。
一群人坐在會議室裡口若懸河。
趙原打心底覺得還不如多做兩臺手術,多救兩個病人更加合理。
不過,單振宇既然要求自己參加,他倒也不好拒絕。
單振宇是省神經外科分會的副主席,儘管沒什麼實際權力,但好歹也掛個名字。
趙原知道單振宇的良苦用心,他是打算將這個職務也交接給自己。
畢竟天華醫院的科室主任大部分都在省醫師協會的分會機構掛個職務。
趙原想清楚始末,笑著說,“行!那就聽您的。”
單振宇輕嘆一聲,“我知道你的想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科室主任的位置不好坐,不僅要業務過硬,在人脈上也要有一定的深度。我對天華之所以貢獻不大,主要是這方面沒做好,希望這個局面能在你手中有所改變。”
趙原連忙安慰道,“單主任,你千萬不要這麼說,科室的發展需要一點運氣,咱們天華缺少了一點運氣而已。”
單振宇跟趙原又介紹了一下分會內部架構,然後轉身離開辦公室。
趙原望著單振宇佝僂的背影,暗歎了口氣。
自從封刀之後,單振宇突然老了好幾歲,不僅本來不多的頭髮變成了銀白色,背彎了,腰也垮了。
趙原知道單振宇看似精神狀態不錯,但那些都是偽裝出來的,治療帕金森的那些藥物,對神經系統會造成致命傷害。
重症科那邊打來電話,要趙原安排人去檢視一個病人。
病人是胸心外科那邊做的手術,但手術之後,突然出現嘔吐反應,腦電波很亂。
初步檢視,應該是腦栓塞。
趙原抵達重症監護室,高倩主動跟趙原說明情況。
“患者胸悶氣短三個月,情況加劇後來我院呼吸科就診,結果查出主動脈鈣化嚴重,心臟增大,心臟造影顯示三支病變,前降支堵塞90%,右冠堵塞95%,迴旋堵塞95%。已經做過手術,比較順利。”
趙原給病人做了查體,道:“應該是手術過程中有血栓脫落,導致腦梗了。”
高倩感慨,“當時我做手術的時候,預感會有這個情況發生,只是當時存有僥倖心理。”
趙原安慰高倩,“也不是你有僥倖心理。患者的冠心病太嚴重,你在治療過程中已經用了溶栓手段,只是還是低估了疾病的可怕。”
外科醫生並非無所不能,有時候明知會有風險,只能選擇妥協。
患者是八十五歲的老太太,像她這種情況下,做主動脈鈣化手術,風險很大,高倩能將手術順利完成,足以證明她的實力。
換做趙原來做這臺手術,大機率也要面臨現在這個狀況。
“沒有辦法,當務之急只有介入取栓了。”
趙原與高倩商量過後,開始做手術準備。
他看了病人的化驗單和檢查報告,對患者的病情有了一定的瞭解。
高倩出門跟家屬解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