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歡喜,但後來也就不太敢叫她進入膳房,說是她這一雙手金貴,不能做重活,割傷了叫人心疼。
元柏的喜好她一清二楚,然而蕭明稷卻早早拋諸腦後,她選幾個簡單上手的小菜就可以了,多了日後蕭明稷如果總叫她來做,那太后與那些侍奉討好主子的膳房廚娘又有什麼區別?
“娘娘要這份菜譜,是要討好當今麼?”甯越面色微沉,他服侍鄭玉磬濯足,握住了她那雙秀美的足心,輕易叫人放鬆了下來,“母親關懷兒子原是正理,只是聖人如此多變,您與當今差的又小,外面豈能沒有流言蜚語?”
一個沒有後妃的皇帝與一個毫無血緣的繼母走得太近,勢必會招致一些不好聽的話,蕭明稷幾乎不怎麼往紫宸殿去拜謁上皇,可是常常來清寧宮,與太后一道用晚膳,這很難保全鄭玉磬的名聲。
鄭玉磬知道當時自己同蕭明稷是私底下在浴池旁說話,身邊並無別人,甯越也不清楚皇帝與她私下的對話,可是她卻淡淡一笑,盯著甯越的臉看:“你最近是在道觀吃了太多苦麼,回來之後說話便也有幾分酸意了。”
甯越素來是一個體貼的人,可是這次回宮,她卻覺得有些不一樣了。
元柏失掉皇位不假,然而如今他們能活下來就已經不錯了,她只想儘量保全自己與孩子,可甯越卻似乎有些受不了。
“這還是娘娘頭一回說要為那人下廚,”甯越靜了靜:“是聖人比奴婢伺候得還好麼?”
他苟活下去,自然是為了成為太后身邊權勢最大的宦官,然後將蕭明稷五馬分屍,親手取下他的那個東西,然而他如今依舊是鄭玉磬身邊的掌事,可是皇帝卻換成了蕭明稷。
因為太監是不男不女的人,上皇身強體健的時候他得隔著一道門聽著心愛的女子被人伺候,他心裡幾乎是火燒一般,然而自欺欺人,知道鄭玉磬快活也就夠了。
可如今作為天子,蕭明稷的權勢遠遠大於太后,而鄭玉磬也逐漸有了屈服的意思,那麼從前的忍耐便都沒什麼意義了。
他一時醋意上頭,見鄭玉磬面上似乎薄有怒色,知道是自己過頭了,連忙請罪道:“是奴婢今晨聽見些有關於當今的一些事,一時氣不過,唐突了娘娘。”
鄭玉磬有些看不懂甯越這幾日的做派,她將足從浴桶中挪走,知道自己的小日子來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好歹能拖延幾天是幾天,將東西做了送到蕭明稷那裡,安撫住他也就夠了。
這幾日他倒是沒有來清寧宮做些出格的事情,聽說是突厥可汗沒有料到自己的長子被擒住,連忙派了使者議和,使者團覲見皇帝,這些日子鴻臚寺有一段要忙。
她聽了之後稍微鬆一口氣,如今這樣倒是也不失為一樁好事。
“皇帝只要不來清寧宮,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與我沒什麼干係,有什麼氣不過的,”鄭玉磬嘆了一口氣:“上皇往年雖然也停了選秀納新人的花鳥使派遣,但是大臣們每到選秀的年份也會上摺子,今年卻不見有人上。”
蕭明稷再過那麼三四年也就到了而立,這個年紀作為君主倒是正好大有作為,然而無妻無子,卻叫臣子們看不過去。
只是這些人看不過去,倒也不知道上摺子請表,讓皇帝重新開選秀。
別說如今上皇未逝,就算是為大行皇帝服喪,天子也是以日易月,根本無需守足三年之期。
“奴婢聽聞,前朝的大臣們不敢對聖人言明,除卻是因為當今殺伐太過,也還有些別的原因,”甯越為鄭玉磬擦拭乾淨足部,為她套上柔軟舒適的鞋襪,“聽說聖人是最近被一個小倌迷昏了頭,時不時出宮私會,所以大臣們也不敢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