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是附庸天子的女人,我放著天子之母不做,圖你什麼,圖皇帝那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嗎?”
……
她對蕭明稷那一盞茶的事情記憶猶新,蕭明稷不納側妃歸不納側妃,但是外宅裡卻養著許多無名無分的女子,那些女子個個都不算醜,若說男人們動過那份心思,她是怎麼也不相信的。
“吾已經不是那些好騙的小姑娘,年老色衰,也不如她們心思單純,皇帝與其有心思將心情放在這上面,倒不如問問太醫,怎麼好生進補一番,省得將來元陽稀薄”
那形狀姣好的唇裡吐出惡毒的字眼:“斷子絕孫。”
她笑起來的時候有幾分難得的溫柔,但是卻並沒存什麼好意:“皇帝,母妃也是一番好意,你這個年紀正該為皇家繁衍後嗣,不該諱醫忌疾,倒是弄丟了自己的江山社稷,你說對不對?”
內殿一時間都靜了,原本大氣不敢出的宮人聽見鄭娘子這樣大逆不道的話立刻都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直視天子怒容,更不敢靠近那危險之處。
這位新上任的皇帝一手調‖教了他們,因此這些服侍過新君的舊宮人,不會不知道蕭明稷私底下到底是什麼脾氣。
鄭玉磬有恃無恐,怎麼鬧或許聖上都捨不得殺了這位國色天香的昔日寵妃,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她們這些從在別莊裡挑選出來的女子連鄭娘子都調弄不好,皇帝待她們可就未必寬仁了。
不過鄭玉磬的譏諷也叫這些跪伏在地的人多了些隱秘的揣測,皇帝在潛邸時不見召幸她們之中的女子,她們那個時候雖然失望,但以為聖上若不是清心寡慾,便是好龍陽一道的。
然而鄭娘子彼時尚且是太上皇的寵妃,卻知道皇帝床帷裡的時辰……這寥寥數語,實在是叫人浮想聯翩。
蕭明稷走到今日這一日,不知道聽過多少惡毒的詛咒,但是這些刺痛男子自尊的涼薄諷刺出於她口,到底是叫人寒心。
若是詛咒便也罷了,最要緊的是,那還是真的。
內殿一時靜了下來,唯有男子竭力壓抑怒氣時多少粗‖重了些的呼吸在此間略顯突兀,鄭玉磬以為蕭明稷約莫下一刻便想要掐死她,然而下一刻,蕭明稷卻從榻上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