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我難道不好麼?”
男子的話語引起她的厭惡,鄭玉磬瞧著他,咬牙恨恨道:“但凡是個男子,都比你好上百倍!”
無論是愛與不愛,都不會有男子希望自己曾經真心喜歡過的女子會說出這種話來,他的手一點點扼住她的頸項,將人扔到了地毯上。
他狠心地不去問一句,她有沒有摔得頭破血流,與自己又有何關係?
她被扼得喘不過氣來,躺在刺繡繁複的地毯上摔得頭昏腦脹,但手卻緊緊撐住地面,掙扎著想要起身。
而他的手中卻多了一串有著女子體香餘溫的佛珠,盛裝佛珠的半封口白綢布包已經被男子的靴子踐踏出了黑色的印記。
雖說佛珠顏色略有些黯淡,可還是看得出來精心儲存的痕跡。
那串佛珠他再熟悉不過,甚至每每想象到她佩戴在身上的時候都會格外心緒激動,但是這個時候看見,面上卻多了許多譏諷。
“你把東西還我!”
鄭玉磬瞧見他手中的東西,也是大驚失色,幾乎是掙扎起來到他面前,神色惶急得幾乎失去儀態,要跳起來搶奪:“蕭明稷,你憑什麼把東西拿走,那是我的!”
這本來就是他辦差時帶回來的秦君宜遺物,鄭玉磬不會覺得以蕭明稷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會忘記這個東西。
這串佛珠,是她的丈夫在扶風的阿育王寺求來的,說是為了保佑平安。
只是他才寫過那些幸福洋溢的信,便留下了佛珠,自投渭水。
阿育王寺裡供奉的舍利子竟也未能保佑他的平安。
她當著溧陽長公主的面焚燒了她繡給丈夫的東西,卻將這串佛珠一直儲存下來,哪怕是在已經不必在皇帝面前做戲,表明自己並非水性楊花之後,依舊惦記著他。
“貴妃娘娘,你說聖人可知道他最珍愛的枕邊人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蕭明稷自然不會忘記,那骨頭所製成的佛珠上每一絲血跡與被磨下去的骨粉都是他親手用小刷子刷下去的,如此精心細緻,只是為了叫這醜陋與骯髒經過悉心的包裝之後能夠襯得起她的美麗,有資格日日夜夜地陪伴著她。
然而當那骨珠當真與她日夜肌膚相貼,彷彿是那個弱不禁風的男子一般,仍舊停留在她心口的位置,沒有半分的挪動。
他瞥見她面上的淚痕,卻並沒有半分憐惜,捏著佛珠的手微微加了些力氣,其中兩枚珠子便從穿絲的線繩上掉落下來,落在了厚實的地毯上,連聲音都沒有。
“不知道是該說貴妃娘娘刻薄寡情還是舊愛不忘,”蕭明稷瞧她這般恐懼害怕,只是蹲身低笑,望向她憤恨的眼神,“貴妃大概不知道,這佛珠乃是你心心念念郎君的肋骨所作,為了能得到這一串,不知道費了他多少根。”
她瞧向他的眼神不可置信,彷彿是在看一個瘋子,但他不在意,反而俯身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娘娘,我做這些、隱瞞這些本來都是為了叫你開心。”
他能感受到鄭玉磬的憤恨與不甘,那脆弱的血管裡湧動的血液似乎都能叫人知道。
只是他不在意這個弱小無助的女子罷了。
他輕聲一笑:“可是娘娘卻偏偏不肯遂兒臣的心願。”
“你瘋了,在說什麼胡話?”
她壓低的聲音裡仍然有憤恨,但是揚手來打他下巴的時候被狠狠攥住,蕭明稷將她牢牢地固定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娘娘想不想知道,你的夫君在臨死前是什麼模樣?”
“你不是說……說他投河自盡了麼?”
鄭玉磬側頭去瞧見地上鬆散的佛珠,不知道是不是疑心,倒真有幾分人骨的感覺,她幾乎泣不成聲,但還沒等到她掙扎去撕打,面色驟然一變,人竟然呆滯僵住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