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來到殿下所在的溫泉池苑,俯身將鍾妍傳來的密信遞給露天溫泉中浸浴的殿下。
這處外宅極大,除了宅院外牆,外面尚且有一方極大的池塘和正在修建的馬場,這地方偏僻,附近的地皮很容易便能到手,民宅是不允許靠近的。
這個莊子比起長安勳貴們尋歡作樂的場所還要寬闊上許多,三殿下在明面上養著許多歌舞伎,她們每日學習歌舞,絲竹熱鬧,有時候溧陽長公主也會來湊湊熱鬧,聽幾支曲子。
然而這座宅院私底下卻另有洞天,三殿下江南一行所獲頗豐,無數的工匠和原本名字出現在呈給聖上江南述行摺子裡的罪奴成為最為安全的工具,那些人在監工的酷刑下無休無止地勞作,死了便拌成魚兒的飼料,骨頭燒成灰做肥料。
是以那方池塘旁邊的桑樹都十分鬱鬱蔥蔥,而如今蟄伏在池塘底部的魚兒也十分肥美活潑。
只是那些女孩子的歡歌笑語掩蓋了冷鐵利刃碰撞的聲音,表面上仍然是歌舞昇平。
真正用來享樂的芙蕖院與之相比更像是一處世外桃源,隔絕了地上地下的一切慘劇,獨留下泉水淙淙,熱氣氤氳,無數春日裡的桃花製成香乾花,隨波逐流,粘連在太湖石上,頗有雅趣。
這個地方除了殿下和最親近的內侍,連近臣謀士和溧陽長公主都沒有進來過。
蕭明稷聞言披了浴袍起身,面上略帶了些紅意。
那方常年精心儲存的繡帕已經焦了一邊,溫泉水浸溼了全部,被這繡帕的主人放在了手邊的暖爐上暖熱烘乾。
天潢貴胄十指不沾陽春水,就算是三殿下不受聖上喜愛,也從未自己漿洗過衣衫,但這方帕子卻是一直不叫下人沾手。
萬福嘆了一口氣,貴妃當年就不愛動針線,也就是殿下說起怕是要被聖上派一趟遠差,連充容當年留下的香囊都給了鄭氏做定情信物,無賴地要討一件女郎的小衣帶走,鄭娘子被他纏得沒辦法,就繡了一條帕子給他。
那圖案選的倒也巧妙,兩人寺廟相會時殿下遞給女郎的桃花手帕,簡單容易模仿,又能把殿下哄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