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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無異於是變相禁足,鄭玉磬的身子搖搖欲墜,枕珠一個人的力氣不夠,甯越連忙扶她上輦。
蕭明稷站在皇子宗室行列,見她為了天子的寵愛黯然神傷,卻又被聖上這般相待,心底那種扭曲的快感卻漸漸消失,然而戾氣竟有增無減。
萬福看著自家主子不見半點愉悅,對這樣一出好戲絲毫不歡喜,心中不禁嘆息,但礙於眾人,不好詢問該當如何。
甯越跟在貴妃步輦旁邊,他知道鄭玉磬是個心下有成算的,但仍免不了擔憂,見鄭玉磬歪在輦上,心急如焚,但是鄭玉磬卻搖了搖頭,用盡最後一點氣力握了握他的手,闔眼休憩了。
枕珠咬了咬牙,想著趁著步輦行到一半急急忙忙地跑向太醫署的方向,顯德很會做人,即便聖上下令禁足,也沒有派人來看守,因此無人來管她。
這一場生忌並不圓滿,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失敗,聖上不顧王惠妃與吳麗妃的跪地請罪,沉著面色將鍾妍帶回了紫宸殿。
——這還是頭一回聖上在孝慈皇后祭禮的當日帶妃嬪到寢殿去。
專門為聖上瞧診的太醫院院使羅韞民被急招到紫宸殿看鐘婕妤的傷,那個受傷的女人哭哭啼啼,只是在坐榻前走來走去的天子心情煩躁,並無半分憐意,甚至叫那位娘子閉嘴。
鍾婕妤除了額頭,最嚴重的傷在被衣物遮蔽的地方,他不好細看,只能隔著屏風問了,心裡有數。
“她的傷勢如何?”聖上陰沉著臉問道,不太像是擔憂。
“娘娘的傷並無大礙……”羅韞民腹誹道,他總不能說這點擦傷聖上找個藥童也是一樣的治法,不擦藥估計都不太會留下傷疤,他的醫術簡直是大材小用:“婕妤跪了許久,臣一會兒開些驅寒藥方,再請宮人拿些消腫化瘀的藥膏,按時擦了,應該好得更快些。”
他也不知道這樣的回答能不能叫聖上滿意,但裡面的鐘婕妤卻顫巍巍地喚了一聲聖上。
“顯德,吩咐人送她回去。”
聖上命人將屏風撤了,見鍾妍略有些不情願,冷冷道:“你還有什麼想對朕說的嗎?”
他如今心情煩躁,同鄭玉磬置氣本非出於本心,即便當時放了狠話,也不是為了維護鍾妍。
“妾求聖上為妾做主,”鍾妍泣不成聲,“妾也不知道是哪裡惹了貴妃娘娘不高興,最多不過是貴妃娘娘身子不方便,妾代替伺候幾月,娘娘便惱了妾,當眾拿我出氣。”
“回去罷,”聖上抿緊了唇,面色鐵青,他對女子之間這些彎彎繞繞沒什麼興趣管,開口打斷了鍾妍的哭訴:“貴妃又不曾將你怎麼樣,她氣不過說你幾句,朕也訓斥了她,你難道還要朕叫貴妃罰跪嗎?”
“妾不敢。”
那一點鼻音裡的委屈與撒嬌,幾乎弄得人心都酥麻了,可是鍾妍暗地裡幾乎要將牙都咬碎了。
貴妃藉著先皇后的生忌拿捏人,她受了一日的苦,腿都沒有知覺了,就換來聖上這麼輕飄飄的一句?
這若是叫秉公而斷,只怕這公理人心幾個字都長在錦樂宮裡了。
顯德瞧在眼裡,紫宸殿裡沒有嬪妃留宿的慣例終究還是沒有人打破。
孝慈皇后的生忌並不是個輕鬆的活計,即便是聖上夜裡也忍不住有些乏累,早早沐浴歇下了。
顯德作為內侍監,今夜正好是他值守在外面,瑞龍腦的香氣令人昏昏欲睡,今夜聖上斷然不會召幸女子,因此相對而言會輕鬆許多。
然而聖上才歇下不過半個時辰,忽然喚了他一聲。
顯德從打盹中猛然清醒,身為伺候聖上的內侍監,他隨身攜帶了薄荷油,味道清新,也能快速提神,不叫聖上看出自己的倦色。
“聖人,聖人?”他伏低身子靠近,輕聲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