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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喜歡雲?”秦青卓看向他,有些訝異他能準確說出雲的名字。
江岌“嗯”了一聲。
“為什麼?”秦青卓很感興趣地問。巧合的是,他也很喜歡雲,總覺得看著雲,心情莫名就會變好一些。也正因此,在
秦青卓臉上掠過一絲錯愕,幾乎不知該作何反應。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江岌說的這個人竟是自己。
記憶如同一罐被拉開了拉環的碳酸汽水,那個早已被他遺忘在十年前的夏夜,此刻猶如細細密密的氣泡一般浮出水面,發出輕微而細碎的爆裂聲響。
十年前,潤城,那把吉他和那個男孩……實在是太久遠的記憶了。
那年秦青卓十九歲,還沒正式出道,只是在自己的音樂主頁裡釋出過幾首原創歌曲,積累了一小批樂迷,但離成名還差得遠。
大提琴專業實在是枯燥得很,每天除了練琴就是練琴,再要麼就是研究各種古典音樂流派和樂理知識,所以大一這一整年,他過得實在是吃齋唸佛、清心寡慾。
臨近期末,專業課老師每天耳提面命,他離經叛道的念頭愈發強烈。
於是潤城音樂節發來邀請的時候,他課表都沒看一眼,想也沒想就同意了這個邀約,再不出去透口氣找點樂子,他覺得自己非得憋瘋了。
他的好哥們段崇當時在讀藝管專業,那一陣子忽然迷戀上了洗剪吹事業,熱衷於給自己的頭髮染成各種光怪陸離的顏色,遠看勝似一隻五顏六色的野雞,好在這人長相尚可,近看勉強能算一隻英俊的野雞。
得知秦青卓要去音樂節演出,他說什麼也要發揮畢生功力給秦青卓染個適合演出的髮色,秦青卓幾番推脫不能,最後只好從了。沒想到段崇那次超水平發揮,在經過了一系列詭異的調色操作之後,居然給他染出了一頭相當漂亮的灰藍色,簡直是段崇洗剪吹事業的一大巔峰——至於洗了一水之後就褪成了綠色,那便是後話了。
不過這灰藍色雖然挺漂亮,但總歸有點乍眼,走在路上總是頻頻有人回頭看過來,於是臨出發前,秦青卓戴上了一頂棒球帽。
潤城離燕城不算太遠,坐高鐵四個小時,從高鐵站出來,距離演出開始還有不長一段時間,秦青卓租了輛敞篷跑車,開著車在附近的老城區內閒逛。
路過一家琴行,一閃眼,他看見櫥窗上掛著一把吉他,紅色的,還挺漂亮,於是他把車停下,推門下車走進了店裡。
門口有個男孩半蹲在那兒,正用手指輕輕撥著倚在門邊的一把舊吉他。雖然一聽就不是完整的曲子,卻彈出了一種很輕盈的節奏。
這畫面讓秦青卓覺得有點可愛,走進去時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琴行導購熱情地迎上來,問他需要什麼琴。
“看看吉他。”秦青卓說著,踏進了店裡。
其實秦青卓不缺吉他,喬伯那兒的吉他只要他喜歡,說一聲就能拿走,唐叔更是有名的制琴師,不管什麼樣的吉他,只要他提要求,一準兒能給他做出來。
秦青卓這趟來潤城,帶的就是一把從喬伯那裡拿來的吉他,新的,唐叔親手做的。
走進店裡,秦青卓打量那把吉他,雖然做工的精細度遠不如唐叔做出來的吉他,但造型挺特別,紅色的釉面他又很喜歡,讓導購取下來試了試音,音色不算驚豔,卻也尚可。
這個做工,要價三萬塊,妥妥是把買主當冤大頭了。
但耐不住秦青卓中意,他又不擅長講價,便甘心當了這冤大頭。
走到前臺,正要從錢包裡抽出卡付錢,門口突然傳出一句暴喝:“誰他媽讓你碰這吉他了?!”
他聞聲回過頭,琴行門口,剛剛那個蹲在那兒撥弄吉他的男孩被一腳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