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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岌意識到秦青卓在這件事情上的應激程度,比他以為得要嚴重得多。
把秦青卓拉出來的過程太疼了,秦青卓疼的同時他自己也不見得好受多少。
“那這次為什麼不繼續躲著,而是要來找我?”江岌出聲問,“就不怕我繼續逼著你面對這件事?”
“怕,但是……”秦青卓的睫毛垂得更低,“可能是不想就這樣結束吧。我已經讓太多人失望了,不想再讓你也對我失望。”
頓了頓,他聲音放輕了些,“不過可能,你已經對我失望了吧。他們說得對,我活該的。”
江岌沉默下來,看著他。
他無論如何再說不出繼續刺秦青卓的話。
片刻後江岌走過去,俯身握住秦青卓的手腕,將他從沙發上拉了起來:“走,帶你去個地方。”
凌晨四點,雪下大了一點。
出門時江岌從門口隨手拿了件稍薄的外套。
將頭盔遞給秦青卓,江岌看到秦青卓的臉色泛著蒼白,褪去血色的嘴唇因為乾燥而略顯緊繃,呈現出一種釉質般的啞光,這讓他在夜色中看上去像一盞精緻而易碎的瓷器。
他移開目光,跨坐上摩托車,帶上頭盔說:“天太冷了,開你的車去吧。”
秦青卓“嗯”了一聲,戴好了頭盔,跨坐到他身後:“要去哪兒?”
江岌沒答,提醒了一句“扶好了”。
秦青卓扶著他腰的兩隻手一點點往前,直至把他的腰圈住了,伏在了他後背上,江岌才擰動油門,在引擎的轟鳴聲中將摩托車駛了出去。
二十分鐘後,摩托車停在秦青卓家門口,江岌熄了火:“進屋拿車鑰匙吧。”
秦青卓摘下頭盔從車上跨下來,朝臺階邁過去,剛走兩步卻又停了下來。
“江岌,”他轉過身看著江岌說,“我沒有後悔讓你錄指紋。”
這句話憋在胸口很長時間,如今終於說出來,讓他覺得呼吸順暢了一點。
然而江岌卻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淡淡地應了聲“嗯”。
“那要一起進去嗎?”秦青卓又問,這次聲音低了一點。
“我鎖車,”江岌躬身鎖著車,沒看他,“你去拿吧。”
在原地站了幾秒,秦青卓再次轉過身,一個人朝臺階走了過去。
從屋裡取回了車鑰匙,兩個人坐進車裡。
車子開上路,很長一段時間誰也沒跟誰說話。
沒放音樂的車內一片安靜,只能聽到引擎的低鳴聲。
一路閃爍的霓虹燈牌逐漸變得稀少,直至在視野中消失不見,車子駛入城郊,看著道路兩旁的熟悉景象,秦青卓忽然隱隱知道江岌要帶他去哪了。
江岌也在此刻開了口:“這條路熟麼?”
秦青卓應了聲“嗯”。
他當然再熟悉不過,不僅自己來過很多次,那次帶江岌去音樂節散心也是走的這條路。
然而他卻不明白江岌為什麼帶自己來了這裡——現在是凌晨四點多,音樂節絕不可能在這時候開場。若是看日出或是日落,凌晨四點多也並不是時候。
道路兩旁路燈稀少,遠遠看去黑黢黢一片,毫無那天看日落時視野開闊的感覺。
身處其中,甚至讓人生出一種不知盡頭在何處的茫然,根本談不上散心可言。
“為什麼帶我走這條路?”秦青卓問。
“帶你來殉情的,”江岌開著車,目視前方,“不行?”
車子又往前行駛了一段之後,秦青卓輕聲說了句“那也挺好的”。
兩個人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江岌問了句“困麼”,秦青卓搖了搖頭。
“那就聊會兒吧,”江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