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得如同覆了一層薄霜。
幾秒鐘後,他霍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一言不發地朝門外走。
“哎——”鍾揚扭頭看著他,“你去哪兒?”
江岌沒回答,大步走到門口下了樓梯。
今晚黃鶯面試的新駐唱來試唱,但紅麓酒吧內外仍聚集了不少特意來看江岌的人。
從江岌走下樓梯,再到他開門走出酒吧,這一段路上,圍繞在他周圍的尖叫聲就沒停過。
江岌始終沒什麼反應,抄著兜,微低著頭,面無表情地快步穿過人群。
他走到摩托車旁邊,俯身開了車鎖。有人走過來問他能不能合照和簽名,也有人舉著手機對著他拍個不停,他都沒理,面色微沉地跨坐上摩托車,擰動油門駛出了紅麓斜街。
正值晚間通勤時段,馬路上的車流擠擠挨挨,緩慢蠕動。
江岌微躬著身目視前方,一路左衝右突地超了好幾輛車。
身後鳴笛聲響成一片,他心裡裝著事,對什麼都仿若未聞。
這兩天,他給秦青卓發過的訊息、打過的電話全都沒有回應,他已經隱約察覺到秦青卓在躲著自己。
但他還是忍住了沒去找秦青卓問清楚,因為他想到了那晚秦青卓蒼白的面色,想到了他那副疲憊的模樣,他說服自己秦青卓可能在躲著所有人,秦青卓只是想自己安靜地待一陣子。
直到剛剛看到節目組發的那條“秦青卓退出節目”的訊息,他才完全確定下來,秦青卓就是在躲著自己——否則為什麼連退出節目這麼重要的事情,他都沒跟自己提前說過,反而要讓自己從節目組得知這個訊息?
必須要在今晚見到秦青卓,江岌騎著摩托車想。
十幾分鍾後,摩托車停到秦青卓的別墅前,江岌走上臺階,抬手按了門鈴。
跟上次過來一樣,屋內沒有任何回應。
他有些煩躁地又接連按了幾下,門鈴響個不停,但屋內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江岌沒在門口逗留太長時間,騎上摩托車,又駛往秦青卓的工作室。
十月底,空氣中的涼意已十分明顯。老街兩旁,枝頭上微枯的樹葉隨風簌簌搖動。
那棟素白的小洋樓隱在沉沉的暮色之中,沉靜而雅緻。
江岌推開玻璃門,上次見過的那個女孩栗子正跟另外一個年輕女孩聊天。
見到走進來的江岌,兩人皆是一愣,然後栗子站了起來:“江岌,過來有事?”
“秦青卓在不在?”江岌說。
栗子搖了搖頭:“不在。”
江岌沒說話,只是看著她,看得栗子心頭髮虛:“怎麼了?”
“沒事,”江岌收回了目光,“我能進去看看麼?”
“哦……”栗子似有片刻猶豫,然後點了頭,朝他笑笑,“當然可以了,隨便看。我陪你上去吧,順便給你介紹介紹每個房間的功能。”
“不用了,”江岌說,“我自己看看就好。”
他說完便朝裡面走,一樓盡頭是排練室和錄音室,他推門看了一眼。
林棲正在裡面錄歌,隔著玻璃看見他,正要抬手打招呼,江岌卻已經關上門走了。
在他身後,栗子跟對面的女孩對視一眼,拿起手機運指如飛地敲著螢幕,像是在打字。
江岌很快走上了二樓,臺階左右兩側分佈著七八個房間,他一間一間地敲門看過去。
有的房間沒人,昏黑一片,有的房間有人,正排練和寫歌,見到他都是一愣。
他心頭綴著煩躁,無處宣洩,有人打招呼也不理。
一間又一間的門被他推開,越靠近走廊盡頭,他心頭的煩躁就越甚。
江克遠死後他就沒這麼煩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