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她看出了江岌的反常。
平常江岌是不會這麼說話的,他只會有點兇、有點不耐煩地說“別亂跑”、“好好待著”、“再跑就別回來了”。
她覺得江岌剛剛說話時看上去很疲憊,又似乎有點悲傷。她很少見到這樣的江岌。
在原地站了幾秒之後,江北轉過身,又走回了酒吧。
她跟在江岌身後走上了二樓,關上了防盜門,又跟著江岌坐到了沙發上。
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分別坐在沙發的兩側,都沒說話。
江岌上半身前傾,屈起的胳膊肘壓在大腿上,不知盯著哪個方向出神。
那半盒煙被他握在手裡,翻來覆去,揉圓搓扁,到底沒抽。
好一會兒,江北才小聲地開口問:“你怎麼了?”
江岌沒說話。
又過了一陣子,他站起身:“沒事,你自己玩吧。”
說完朝自己的房間走過去。
江北想了想,拿過手機,卻沒開啟遊戲,而是開啟了微信。
她找出秦青卓的頭像,發過去一條訊息:“我哥好像心情很不好。”
那邊沒有回覆,幾分鐘後,江北又發過去一條訊息:“你知道他怎麼了嗎?”
但等了很長時間,秦青卓還是沒有回覆。
江北坐在沙發上,對著聊天介面嘆了口氣。
回到自己房間,江岌坐到床邊,習慣性地拿過耳機塞到耳朵裡。
秦青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以往不管他多暴躁,只要一聽到這道聲音,情緒就能被立刻撫平。
然而今天聽著這道聲音,他卻更心煩意亂了。
胸口處因情緒而形成的褶皺不但沒有沒撫平,反而皺得更深,以至於他覺得心臟有種被揪著的疼。
一連切了幾首歌,卻都是秦青卓的,他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歌單已經完全被秦青卓佔據。
他索性摘了耳機扔到了旁邊,起身走到窗邊。
紅麓斜街的行人來來往往,醉著的,清醒的,形形色色。
這些人從哪兒來,又要往哪兒去?
煩躁和悲傷中,一絲迷茫擠了進來。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活著。
黃鶯前幾天專門找他聊過,大概意思是雖然酒吧的生意如今因為江岌而越來越好,但她也意識到,這間小酒吧已經不適合江岌了,如果他想走,那隨時可以打聲招呼就離開。
可是要去哪兒呢?江岌想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