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遞給他:“我幫你穿吧。”
“我是小孩嗎,”秦青卓說,“還要你幫我穿衣服。”
“我想幫你穿。”江岌伸手握住秦青卓的腳踝,卻沒急著幫他把衣服穿上去,手指停留在小腿側面那道像圖騰一樣的傷疤上,輕輕地摩挲了兩下。
秦青卓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那道疤,事實上這道疤他做過很多次鐳射,試圖讓它淡下去,然而效果微乎其微,甚至還出現了輕微的疤痕增生,於是後來他只能放棄,接受這道疤痕跟自己共生。
秦青卓是個重度顏控,這種喜好反饋在他自己身上,讓他覺得這道疤痕十分醜陋,於是他從不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的小腿——上次挽起褲腿,將這道疤痕展露給江岌,是四年當中的唯一一次例外。
“是不是很難看,”秦青卓下意識要將腿放下去,“別看了。”
“不難看,我覺得很美,像一道很特別的紋身。”江岌握著他的腳踝,另一隻手的手指在那道疤痕上撥了撥,就好像撥動吉他的琴絃那樣,“而且,如果這道疤痕是一條琴絃的話,感覺彈出的旋律也會很美。”
聞言,秦青卓輕輕怔了一下。他從沒想過這道猙獰而醜陋的傷疤會被賦予這麼美的含義。
江岌倒好像只是說了句很平常的話,繼續幫他把衣服穿好了,將他從工作臺上抱了下來,然後摸了摸他的耳廓:“這幾天耳朵怎麼樣了,還耳鳴麼?”
“沒,”秦青卓搖了搖頭,“這兩天都沒耳鳴。”
江岌想了一下秦青卓之前耳鳴發作的原因:“是心情不好會耳鳴?”
“也不完全是,”秦青卓說,“不過確實跟心情有很大的關係。”
“那這兩天沒耳鳴,是跟我有關?”
“不然呢。”秦青卓笑了一下。 江岌低頭啄了一下他的耳垂:“什麼時候再去醫院?”
“這個月的療程已經做完了,等下個月再去。”
“那下次我陪你去。”江岌說。
“好啊。”
兩人上了樓梯,卷閘門開啟,外面的天色已經昏黑一片。
秦青卓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時才下午兩點多,現在已經接近夜晚九點了,似乎跟江岌待在一起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江岌側過臉看秦青卓:“想吃什麼?”
秦青卓往自己頭上扣了一頂棒球帽,又伸手幫江岌拉上衝鋒衣的兜帽:“附近有個夜市,裡面都是一些小吃,要不要去逛逛?”
“好。”江岌握過他的手,放到自己兜裡。
秦青卓試圖掙開:“還是小心一點,不要再被拍了。”
“栗子不是說了麼,不要當街接吻就好了,”江岌看他一眼,眼神裡帶著點笑,“我會剋制的。”
他抬手拉了一下鼻樑上的黑色口罩,拉著秦青卓往前走:“再說捂得這麼嚴實,拍到了也認不出來,沒事。”
秦青卓這次沒依著他,把自己的手往外抽,但江岌卻握得更用力。
兩人一邊朝前走,一邊在江岌兜裡暗自較勁,秦青卓覺得自打幼兒園畢業之後,自己就沒做過這麼幼稚的舉動。
他這麼想著,江岌手上忽然鬆了勁,抬起胳膊繞過他的肩膀,將他攬住了。
“那就這樣走。”江岌攬著他的肩膀說。
秦青卓:“……”
附近的夜市是封閉式的,在一個大棚裡面。
一邁進去,油爆炭火的食物香氣便先灌入五感,煙火氣息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