醺醺的,很難不會忘記一個孩子。
她理解,不代表她不生氣。
妝鏡前,女官替她打理長髮,聖上的衣物更容易打理,又不做什麼繁盛打扮,就早早來一側欣賞著她,見她仍然有一點氣鼓鼓的,會錯了意,握住她纖纖手指,輕聲道:“今夜叫瑟瑟歇著。”
“我不是為了這個,”楊徽音聽聖上在奴婢面前不忌諱,一時面熱,她生氣撫上了自己的小腹,“將來我和聖人有了皇子,郎君可不能因為貪杯忘記了他。”
聖上一怔,朗笑出聲,望著她道:“瑟瑟放心,朕一定會待孩子精心的。”
她察覺到聖上這個女婿在笑話泰山,輕嘆道:“我是知道阿爺不大在養育子嗣上費心的,但伯禱被丟在東道主的院子裡,要我不是朝陽的嫂嫂,和聖上留宿在這裡,你瞧這孩子得多傷心。”
“瑟瑟自己還是孩子,怎麼這樣懂事起來了,”聖上憐愛地握住她手起身,往廳前去用膳,他心思微動,卻道:“方才真的是朕會錯意,夜裡絕不教娘娘歇著,省得你不高興。”
她只覺從昨夜過後,聖上幾乎是有些得意忘形了,話匣子開啟便收不住,朗朗乾坤之下,居然也是滿口的葷,慢慢地瞥了他一眼,要辯駁卻也吃虧,索性不理人了。
聖上攜楊徽音姍姍來遲,朝陽長公主與楊懷懿早在廳中恭候,朝陽雖然會等,但卻不會餓著自己,已經在吃小酥點,聽見內侍通傳之後,才和楊懷懿拍拍手上粉末,飲茶起身迎駕:“聖人與娘娘覺得妹妹這清塢景色如何?”
她雖然是個未婚的姑娘,但是宮闈風月見識的也不算少,除了年幼的楊懷懿,大約沒什麼人覺得兩人之間什麼也沒發生:“娘娘之前還沒在我這裡過夜,山裡艱苦,大約有些睡不好。”
“朝陽你夜裡飲酒,有喝醒酒湯麼?”聖上面對妹妹的打趣不動聲色,淡淡道:“早起還有些酒氣似的胡說,叫膳房上一點綠豆湯來,大家嚐嚐也好。”
朝陽笑吟吟,讓了聖上與皇后到主桌,輕聲道:“昨夜玩得可好呢,隨國公都跳舞,可惜聖人回去太早,居然沒瞧見。”
楊徽音聽他們兄妹鬥嘴,卻去瞧自己的弟弟,輕聲道:“伯禱,夜裡阿爺飲醉了,要不然也不會將你撇下。”
楊懷懿眨眨眼,“不是阿爺把我拋下的,我聽說阿姐也要住在這裡,就留下來了。”
“阿爺喝得太醉,內侍們攙扶阿爺上車,我怕阿爺夜裡會鬧,”楊懷懿道:“殿下這裡多好,山清水秀,我恨不得多住幾年。”
“伯禱,不要胡說!”楊徽音只當他被長公主府的繁華迷住眼,拍了拍他的頭:“聖人和阿姐都在這裡,你還像是一個小嬰兒,賴在殿下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