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鳧水,為什麼還要穿這些?”
那浸滿花香的小衣被女郎隨意地摔在他懷中,彷彿是什麼灼人的物件,聖上忍耐片刻,主動取下放在一邊。
她尚且不足,覺得好玩,又掬水去潑他,咯咯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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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沒有照料過小孩子沐浴,但大概天底下所有的家長對待一個愛玩水的孩子沐浴不肯消停都是一樣頭疼,於是只是給她塗抹一些澡豆,不好碰觸的地方就遞給她自己塗抹,他在一旁盯著,省得她聞著香氣,想嘗一嘗味道。
又過了一刻,門外篤篤,是內侍進來送醒酒湯——聖上吩咐要苦些,膳房也就酌情新增了一些食材,當然也不敢太過分。
聖上瞧著她趴在木桶邊,雖然被撩撥得有些耐不得,但還是先讓人將醒酒湯放下,淺淺嘗了一口,還好,也不是難以接受的苦。
“聖人……”她忽然不玩水了,靜靜觀察了一會兒,好奇郎君在吃什麼好吃的:“我也想嚐嚐,快給我吃嘛!”
“瑟瑟方才沒有填飽肚子?”聖上笑道:“朕記得你也吃了不少。”
“可是瑟瑟現在又餓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輕聲道:“好喝嗎,那是什麼?”
聖上什麼也沒有說,懷著促狹的心將湯遞給她,看著她喝了一大口,咕咚嚥下去,才道:“朕覺得不大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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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徽音剛入口的時候沒嚐出什麼滋味,等到解酒的湯下肚,臉慢慢皺成了一團,眼淚都湧出來了。
怎麼能有人將湯做得這樣苦?她對聖上一點信任都沒了!
聖上卻十分溫存,絲毫覺不出自己對單純人的傷害,柔聲道:“瑟瑟清醒些了對不對,咱們合房罷。”
她眼眶裡湧出來的大顆淚珠都有一瞬間凝滯,傷心道:“聖人是為了這個,捨得叫我吃苦?”
“倒也不是全為了這個,只是朕覺得瑟瑟現在很乖,想欺負欺負你,”聖上柔聲道:“不過你若是不清醒,郎君能有什麼趣味?”
楊徽音被聖上弄得有些迷茫,又有一點震驚,悶悶道:“我不。”
她將自己完全藏在水中,“郎君怎麼這樣壞?”
聖上與她對峙片刻,輕輕去握住她圓潤肩頭,低聲道:“好了瑟瑟,是朕太心急了,郎君也吃一點藥,苦回來好不好?”
楊徽音覺得也好,欣然同意:“你吃罷。”
她完全將皇帝在宴會上說笑的話拋在腦後,看著他從懷裡掏出藥瓶,捻了一粒丸藥入口,面不改色。
“這真的很苦嗎,為什麼我看不出來?”她有些不滿,也不信任聖上:“郎君,叫我嘗一口。”
聖上正飲花茶,聽她這樣說,並未另取丸藥,而是湊近了些,叫她嗅。
花茶的芳香裡,依舊遮掩不住藥丸的苦。
她很滿意,這不比醒酒湯的苦少,後知後覺,見他吃了才問:“這是什麼藥,解酒的麼?”
聖上卻搖頭,將她搭在桶沿的手捉來,教她細細感受:“瑟瑟,朕又有些難受了。”
她做這樣的手工活計也有許多,生氣道:“是又要我吃嗎?”
聖上莞爾,點頭道:“瑟瑟願意嗎?”
她嚴肅起來,一本正經道:“原先聖上不壞的時候可以,但今天不行,我討厭它。”
“那也好,”他居然退步,叫她站起身,不要叫溫水變成涼水:“瑟瑟今日也有些太累了。”
楊徽音喝了湯之後,稍微清醒了一點,她見聖上仍然忍耐著不適,卻泰然自若地伺候她,稍微有些不忍。
她本來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其實只要聖上好說話些,她就又心軟了,狠不下心叫他自己想辦法。
“我出來,叫皖月來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