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罷,不過惹我不高興原是在爺孃與我知曉處置之前,聖人也沒有提前和我透過聲氣,大約他們姐弟本來就不睦,”楊徽音想起來夢中的南平,蹙了蹙眉:“我又不曾嫁入天家,聖人不和我說,也是怕我為難。”
楊謝氏作為她的母親,恭敬在面上,可最終還是有些不能適應小心翼翼觀察皇后的心思,她很想拿出自己對待丈夫的經驗,換得皇后的敬佩與感激,強調嫡母的身份。
“這倒是聖人的心思難得,不過娘娘也該早早預備些,宮中才立後,倒不會有人會不識趣,現下提議選秀,但將來免不了外廷會向聖人施壓。”
隨國公希望女兒婚前不要弄出人命,但是楊謝氏卻更希望她主動回府來住,省得她喝了太多避子湯,又在婚前獲得聖恩,婚後聖上待她稍有倦怠不說,又不能即刻調理懷胎之事。
“母親未免太多慮了些,聖人將子嗣這些事情看得不要緊,您何必杞人憂天?”
楊徽音的不悅之意掛在了臉上,她瞬間冷淡了下去:“要是外人非要個選秀的準日子,等東宮成年,聖人難道不疼他的親兒子,開一場選秀給東宮掌眼?”
從前楊謝氏也不是沒有說過這些道理,但或許那個時候她和聖上覺得子嗣還不是什麼事情,因此也能好性兒,但現在無論是聖上還是她自己,都很希望婚後能有一個名正言順的孩子,再聽到別人說這種話就更容易急躁。
楊謝氏察覺到她的不喜,亦有些不悅,她難道還不夠為這個庶女打算:“你現在年齡小,不知道男人的本性,趁著聖人寵你,趕緊求回母家才是正理,至於選秀之類,現在自然不大要緊,等明年成婚,你好好攏住陛下的心,生養皇子就夠了。”
楊謝氏說完,自覺殿內非一般的安靜,她緩了緩:“瑟瑟,我說這些,可都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母親說的都是為我好,然而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母親說為我好,大約也忘了我高不高興。”
楊徽音淡淡道:“您從前也是為我好,相看了不知道幾多人家,我早就說過,不用您操這份閒心的。”
她忽而莞爾:“母親做妻子,連阿爺都未必瞭解,可我自問……還是很瞭解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