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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問話的是大理寺新晉的官員,他被委派過來,純粹是聖人的意思,走流程之餘,給娘娘講一點大理寺經手的殺人案,皇后似乎做女學生的時候就很喜歡聽這樣的故事,他原先管理卷宗,也很有些口才。
兩個人倒不像是問話,反倒像是說書了。
“宇文娘子若是被判,可會有什麼不好?”楊徽音知道那被殺的小官是那日給自己刻梳子的男子很是驚訝:“他到底腳踏幾條船,還能發奮讀書,當真應付得來?”
“回娘娘的話,宇文娘子至多是知情不報,並無大礙,不至於流放杖責,罰金也就夠了。”
穿了青色官袍的他立在門外,一般情殺裡的八卦總是比血||腥趣味更多些:“被殺的李師出自望族,在家中仍有正室,後來在平康里一擲千金落魄,只能受相好夭娘資助,許諾富貴勿忘。”
他說話間亦講究分寸,宇文娘子與皇后大抵還有許多情誼,“後來李師偶遇逛書坊的宇文娘子,刻意引誘,受宇文娘子襄助,春闈後入吏部報道,至京畿為縣丞。”
宇文意知對待情郎一向是隻給金銀的,宇文家勢高,也看不上一個芝麻大小的官,等他離京,也就算是好聚好散。
李師原本家境也還好,既然做了官,自然要往上爬,矜持名門的身份,非但不願意為夭娘贖身納妾,連帶自己的糟糠妻子也不喜歡,一心攀附新貴,一面寄回休書,另一面威脅起宇文家來。
通||奸之罪可判死,他手裡握著宇文意知許多東西,要鬧起來也難看,只是沒有想到夭娘失了全部積蓄,不能贖身,她近來不接客,得罪了許多熟客,門庭冷淡許多,竟然也敢在自己家中揮刀相向,解決了宇文家的後顧之憂。
“不過李師的妻子正巧乘車入長安尋丈夫及煙花女子理論,否則也不能這樣快,被人掩屍六七日也有可能,”他也有些感慨:“得虧她沒敲登聞鼓,否則聖……要壓下來便不能了。”
大理寺雖然沒有說,但是大抵也考慮了這一層,為著宇文家的體面,只將那個叫夭孃的女子杖三百,徒十年,極快地了結了這件事。
“她素來愛逛那些書坊什麼的,被人誘哄欺瞞,現在吃些苦頭,也該老實了,”楊徽音猜測能叫花魁痴心的不說是潘安之貌,也是能說善言,“那個夭娘我確實見過,一面之緣,幫過一點忙,竟被誤解至此。”
楊徽音也有一點默然,那個豔麗清瘦的女子在記憶裡早就模糊了,其實也有些可憐,把希望寄託在世家子弟身上,她所能復仇的手段是把性命幾乎都賠進去。
宇文意知若是實在不願意嫁,告訴宇文大都督,把這人調到軍中去,都不必說什麼,要磋磨死一個人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何至於此呢。
楊娘子興致漸無,那大理寺的官員自然也識趣告退,皖月過來奉茶打扇,覺得她有些奇怪:“娘子怎麼了,倦困還是不高興?”
竹苓也不解:“大理寺對宇文娘子的處置過苛,娘子不喜歡?”
別說本來沒什麼,就算是有什麼,最後的結果裡,皇后也定然是清清白白,皇帝叫這人過來,不過就是給待嫁無聊的楊徽音增添一點趣味。
“沒什麼,”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有許多人服侍,若不高興,時時有人猜度自己的心情,不過一笑,將那刻了字畫的桃心木梳從頭上拔下:“似乎有些晦氣,我在想重新送些東西與聖人才好。”
……
沒過幾日,長信宮便來了內侍,宣旨召楊娘子入宮小住,楊文遠心裡清楚皇帝想要做些什麼,縱然心裡嗤之以鼻,但最終還是要佯裝不知,私下告訴了雲氏,教導皇后婚前不要鬧出人命來,否則皇室與隨國公府面上都太難看。
楊徽音早就盼著去見自己的郎君,聽聞雲氏說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