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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皇與太后也覺得女兒確實對待這個忠心且痴情的郎君太過,但畢竟是寵慣了,皇室裡也不缺終身不嫁,享樂人間的驕奢公主,因此也隨她。
“朕記得你小時候還是很喜歡他的,主動親了人家,卻又不肯負責,”聖上卻並沒有因為妹妹的頂嘴而生氣,他往前走了走,才看向朝陽長公主:“不過就是因為他撞破你杖斃宮人,你惱羞成怒,生氣到如今也該好了。”
“哥哥怎麼知道我……他和你說的麼?”朝陽長公主被人戳破秘密,頓時失去了鬥嘴的口才,她瞠目結舌,旋即卻嘆了一口氣:“倒也不是為這一件,還有許多。”
聖上瞧這宴會的主人遍身珠玉錦繡,神情卻懨懨,不免生出憐意,隔著披帛握了握她的臂,溫聲道:“其實有些事情,哥哥不在意的。”
他的妹妹,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公主,但一生過得卻未必很快活,便是現在不嫁,將來太上皇也會逼著她嫁的。
她很早便知道了兄長的秘密,但是卻並沒有憑藉身上那一半高貴血統與他爭權奪利的心思,甚至會因為身邊人不斷慫恿離間而殺雞儆猴,以至於被青梅竹馬的玩伴撞破她從父親身上繼承到的嗜殺天性。
杖斃離間天家骨肉的宮人,她從未向他說起,也不打算以此邀功,他知道也已經是幾個月後的事情,還是因為不足十歲的妹妹和宇文大都督家的郎君忽然鬧翻,時在東宮的天子略有疑心,才知道是因為這件事爭吵。
那埋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時不時會刺得人痛,聖上有些時候已經不願意去追尋,但它卻會自己跳出來。
從那以後,公主與皇帝身邊的伴讀便再也沒有親密過,儘管上皇與太后有意撮合,朝陽也從不肯嫁,直到他四十五歲那年確立嗣子,在太上皇逼迫之下,她還是鬆口下嫁了。
他總以為朝陽不願,只是明知上皇擔憂女兒後半生需仰仇人鼻息,為她鋪墊後路的妥協,但直至山陵崩前夕夜訣,已經不再年輕的她權傾朝野,卻跪伏在御榻側,淚如雨下,他才曉得她從前不願意對人言明的少女心事。
“人生不過百年,哪裡有這許多閒氣可生,阿冕就算是尚主也未必不能入朝做官……”
聖上瞧了瞧她,忽而無奈,叫侍女過來給她拿帕子,“你看看,今天也算是你的好日子,朕隨口兩句便將你惹哭了,妝都花掉,如何見人?”
朝陽隨手拭了眼淚,雖然眼眶略紅,卻仍是平日裡的作風:“哥哥早些時日迎人入宮,生個侄子給我玩就好了。”
她眨眨眼,“阿爺很盼著您多生幾個皇子,天家枝繁葉茂比什麼都強,您待皇嫂也著緊些,總沒得臣子覬覦君妻的道理。”
“還在定吉日,冊後的詔令又須得三省合議,這些未定,朕也不好過明路,”聖上見她拿這件事來調侃,知她有心迴避,便也回刺:“你長她數歲,還沒怎麼樣,皇嫂倒是喚得順口。”
“哥哥這個年歲,若不學孟德癖好,哪裡有二十餘歲的貴女待聖上寵幸,自然只有嬌滴滴的待嫁女郎,更何況如今邊疆安泰,您要寡婦,只怕也少得很呢。”
朝陽長公主促狹:“既然是聖人不便出去,我出去款待皇嫂,必叫她體面風光,安置在一處妥當地方,任憑誰家的郎君也不得窺伺。”
聖上不置可否,朝陽卻忍笑逗他:“聖人體面最為要緊,但有些時候,可不適合一味逞強要臉。”
他瞥了一眼,“再不去,你最愛的玉露團大概要熱得全化了。”
……
楊徽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出去不久,且女眷眾多,一時沒有人注意到她,楊謝氏最著緊的還是有孕的楊懷如,哪怕對這個庶女的婚事心裡存了疑雲,但一心不得二用三用,暫且饒了她清淨。
盧舜華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