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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要命的是她作業裡面好些內容還是皇帝御筆親書修改,平日裡臣子不敢有異議,萬一他當成給女學生批作業那般隨意批判指摘,聖人的臉面又往哪裡擱?
“沒有沒有,閨閣裡的東西,我哪敢隨意傳到外面去,再說我七哥也不是那等輕浮人,”盧舜華連忙自辯,“這便是另外一樁好事,七哥說,既然楊娘子有興致聽,他課上便多講幾句,只是他究竟不是說書的,只管詳實,若有不精彩的地方還請娘子海涵。”
她那位好七哥的原話自然不是這樣說的,非但如此,她還被灰頭土臉地訓了一頓,說是她視國家法度如無物,為了一點蠅頭小利,便以他人命案詳情作為交換討好之物,實在是無半點心肝,讀了書也不見明白事理,不如從此不讀。
盧舜華被他訓斥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根本沒有還嘴的精力和膽氣,後來還是央了母親過來,將本意說明。
七哥本來就是極為孝順的,聽說母親中意這位隨國公府的娘子做他的繼室夫人,才有些猶豫不決,因此便取了個折中的法子,正巧遠志館的女傅因為講到律法,曾經相邀幾回,順水推舟答應了。
那本筆記他翻看了幾頁,覺得可以用來了解女郎們理解的水平,便要留下兩日,以備參考。
她哪敢將這樣的丟人事說給極有可能是自己未來七嫂的楊徽音,十一娘自問不是惡毒的小姑,還是很盼著能和一個明事理的女子結成姑嫂,竭力將話說得好聽一些。
男人哪有不愛容色的,只在表現與否罷了,徽音生得漂亮,人又聰慧,和七哥志趣相投,必定是個賢內助,她年歲相差這麼多,七哥但凡對新婚妻子愧疚一些,將來由不得他不上心。
只是盧舜華到底很心虛,也不提要看楊徽音那隻很可愛的鴛鴦貓了。
楊徽音不覺得白得了人家講課授業和一個精巧籠子感到開心,只暗自覺得頭痛,大理寺卿又不是不受娘子追捧的人物,她和人家見都沒見過,卻能勞動尊駕,必然是為了父母之命。
只是聖上的態度在先,這件令人苦惱的事情總不好去問皇帝,平白增添兩人之間的煩惱,她都有些沉悶下去了,只道了一句謝,千叮嚀萬囑咐,教她儘量早些將筆記拿回來,她還要看的。
宇文意知見盧舜華過來之後,楊徽音便有些不高興了,她還指望楊徽音能帶著自己這個濫竽充數的矇混過關,自然關切:“瑟瑟,盧家的十一娘欺負你了?”
楊徽音心煩意亂,藉口與她走遠了一些,到僻靜遊廊處才相攜坐下,悶悶道:“意知,你有過情郎嗎?”
她們同歲,她只能與聖上一人接觸,而宇文意知能接觸到的男子比她更多,連直言相告的主意都是她出的,楊徽音見不到鄭府裡的李蘭瓊,就只能問一問她。
“有的呀,阿爺總說世家裡規矩太多,縱然榮耀卻也不甚快樂,他希望我能選個自己真正中意的郎君,”她悄悄道:“我前後尋了三四個呢,最開始覺得好,後來又都覺得不好,就與他們都一刀兩斷了。”
宇文一家的作風向來保留了純樸粗獷,楊徽音對她能做出什麼來都不覺得意外,而除卻學識之外,她有許多事情都需要求助這個同歲的女郎。
“你也知道,我之前不是問過你們若是喜歡一個男子,該送些什麼做賀禮麼?”
這件事的後續她從不曾和別人說起,宇文意知後來也沒問,她現在要說起的時候仍覺面熱:“他後來是應了我的,但我阿爺他們卻替我相看了別人家……”
她藉口宮中事多,很少歸家,好來逃避阿爺對她婚事的關懷,然而她正當妙齡,有些煩惱卻不可避免:“我現在可是騎虎難下了!”
宇文意知定定地看了她許久,將楊徽音看得都有些赧然的時候,終於忍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