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王女傅是個放任自由、因材施教的人,只要做完她佈置的功課就可以出去進行剩下的活動。
無論學生用不用功,都會對這樣帶有些許娛樂的課程更感興趣,她將懲罰拋在腦後,跟在李蘭瓊的後面一塊去聽課。
騎射一道李蘭瓊雖然很感興趣,但卻不願意去選這樣入門的課:“涼州與西域相近,那裡的馬場更寬闊,我還有幾匹大宛馬。”
“西域盛產香料,想來姐姐品香調香一定也很厲害,”楊徽音跟著她去認門路,也就格外嘴甜:“那姐姐喜歡學什麼,我也跟著你去學。”
其實李氏出身武將,品香她倒不是很在行,但李蘭瓊被她這樣一說也就含糊預設了:“你雖然入學太小,底子又薄,可是小也有小的好處,能讀許多年的書,願意嫁人的話就嫁個王侯公子,不願意就留在宮中做女官也好。”
“做女官很好嗎?”楊徽音對皇宮還不夠熟悉,只是覺得留在皇帝身邊一定很好,於是自問自答補充道:“不過做陛下身邊的女官一定很好。”
做聖上身邊的女官,大約就能一直陪在天子身邊,至於嫁人,她府中最大的姐姐還沒有出嫁,對此沒有多少概念。
“做陛下身邊的女官自然是好,但我說的是女傅呀,”李蘭瓊自然不可能長久留在宮中,李氏還不贊成女兒入宮做女博士,研究那些經史子集,“你在宮裡留這樣長久,說不定就能做最有學問的女傅呢!”
她們開蒙都是在自己家裡,楊徽音也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開蒙雖晚,卻是有許多知名的女傅來教導她,哪怕起初吃力,卻比她們多學了不知道多少時間,如果隨國公府肯留她晚嫁,將來做女傅自然也是一條不錯的出路。
楊徽音瞧瞧這個,又瞧瞧那個,勉強將門路都認熟了,憑藉興趣選了女紅與蹴鞠這一靜一動,直到下課還有些戀戀不捨。
溫女傅聽到徐福來自作主張帶了個婢女入宮,雖然微微蹙眉,但想到或許出自聖上授意,便將那些話咽回去了。
但崔女傅聽見便十分憤怒,太學與國子監裡的男學生就是家裡出身再尊貴也沒有自己帶奴婢進來伺候的,女郎卻這般嬌貴,讓她呆在隨國公府裡安享富貴不好嗎,何苦讀書,又如何能稱得上是不弱鬚眉?
她自拿了條陳,想要到御前請見,但是才到紫宸殿的書房,便被人攔了下來。
連內侍監也站在外面,不教人入內。
“朝陽長公主正在裡面,”何有為見崔氏女傅似乎存了怒氣而來,輕聲道:“聖人不教旁人進去。”
皇帝午後見過一撥臣子,還沒歇一歇,聽說朝陽長公主苦著一張臉求見,就叫她進來了。
“是宇文冕又惹你不高興了,還是想從朕這討要什麼新玩意?”
聖上對待這個同母異父的妹妹一向還是極大方的,一直像是待孩子那樣耐心,也親和隨意:“不過朕有言在先,今夜朕不留你用膳。”
朝陽卻不是為了這些,她嘆了一口氣:“阿爺病危,阿孃怕會不好,怕是要回京來了。”
太上皇年輕時似乎在突厥有過舊疾,御極後非但沒有調理好,腿上還添了新症候,每隔半年一年的就會復發,退位後才好些。
不過這樣的病情反覆,皇帝和朝陽經歷幾回之後,心裡大約都明白是怎麼回事,這一半可能是真的,但另一半卻與太后相關,想教她將心思從朝政與秦太傅身上收一收,整日溫柔小意伺候他。
皇帝默然之中頗有些隔岸觀火的意味,他無奈道,“阿孃真相中南詔的後生了?”
太上皇向來還是極少用這種幼稚招數的,不過他自然也有山窮水盡的一日。
“那倒不會,是那南詔人以為進了花樓便可供女主人一宿,他一廂情願,更不如耶耶俊秀,阿孃也不是蓄養私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