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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頗有些不安,知道聖駕已至的人並不多,長公主心裡明瞭她的所求,但會怎樣同聖人去說,抑或會不會說,卻是不得而知。
楊謝氏的心裡如滾油熬煎,以至於並沒有發現大多數去玩的女郎已經回到了母親的身邊,唯獨楊徽音遲遲未歸。
直到長公主身邊跟隨的常媼將楊徽音送回來,她才展露笑顏,趁著人沒注意到,迎上前去低聲相問:“不知聖人……”
“奴婢是奉長公主命,將姑娘送回來,”常媼打斷楊謝氏的問詢,她換了正色道:“其餘一概不知。”
楊謝氏連忙稱謝,猜測聖上大概並不許公主對外人說起,她將請長公主說情的這件事撂開手,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楊徽音回來得太遲了。
“瑟瑟是不是迷路了?”礙於在外面不好相問指責,楊謝氏只是俯身攬住楊徽音,溫柔教導道:“這位是殿下身邊的常嬤嬤,快道謝。”
楊徽音猶豫地應了一聲是,她向常媼乖巧行禮,小聲道:“謝謝嬤嬤幫我擦臉,還把我送回孃孃身邊。”
常媼的面上這才露出些許笑意,她望著這個玉雪可愛的小姑娘,回憶起擦拭她臉頰與雙手的柔嫩觸感,確實教聖人也無法計較她的冒犯。
“夫人不必多心,殿下極為喜歡女郎的,遇見後便留女郎多說了幾句話,教膳房預備了些解膩的奶捲,給女郎帶回去。”常媼教婢女將東西交給楊謝氏身邊人,隨後道:“若是沒有旁的事情,奴婢便退下了。”
雖然不是自己親出的女兒,但是徽音能得到長公主青眼還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待常媼走遠後,楊謝氏笑吟吟地撫摸楊徽音腦後,話未出口忽然想到些什麼,臉色為之一變。
楊徽音最怕母親變臉,她怯生生地後退了半步,心虛道:“母親,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剛剛同她一起玩耍的女郎也瞥見了被常媼送回來的她,耐不住小孩子的好奇心,從母親的懷抱裡掙脫出來,跑到她身前問詢。
那是大都督家的女郎宇文意知,她自然也覷見了楊謝氏的神色,輕聲道:“徽音,殿下是生你的氣了嗎?”
楊謝氏勉強壓下心底的不安,轉頭同宇文家的女兒道:“徽音闖出什麼禍事來了麼?”
宇文意知見楊徽音怯怯地站在一邊,她們
暮春上巳,天子宴群臣於上林含桃苑。
皇家的園林別有野趣,清風拂過含桃樹深深淺淺的紅,攜雜了酸甜的果香。
君臣席地而坐,曲水流觴,皇帝坐在上首隻淺酌了兩杯,看著羽觴杯逐水而去,又停在了隨國公世子的面前,不覺失笑。
楊文遠是個風流才子,最初在喝酒吟詩上倒也不畏懼,但是一連該他飲了數杯,不要說他自己窘迫,身側同僚都忍不住說風涼話,笑他今日運氣極佳,能頻頻得到皇帝注意,問是不是買通了放杯的內侍,刻意為之。
“今日楊右丞吟詩不少,就饒他一回。”
聖上興致起來,隨口閒聊,“朕記得你府裡有個女兒,似乎是與朝陽同月同日出生,是叫……”
楊文遠心裡明亮,知道果然是走朝陽長公主的路子有用,他連忙跪直稟道:“回聖人的話,家裡人叫她徽音。”
聖上低聲一笑:“你這位千金芳齡幾何?”
楊文遠很少與外人談論內宅女兒的事情,但既然天子詢問,總是有一番深意在的,他有些琢磨不透聖意,不過按照他的經驗,或許是皇帝酒酣耳熱,猛地想起合適人選,預備給臣子的兒女點一通鴛鴦譜。
皇帝若真有這個想法,對他的庶女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楊府人丁興旺,他膝下也有六七個女兒,只能記住這個女兒出生的月與日,具體的年歲倒是說不清楚。
他回憶著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