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認識的沈晗,真的會做這種事情……?
因為要給沈夜找個玩伴,就去挑選一個平民家的孩子,任意抽去記憶、改換容貌,只為了強制將其塑造成最適合沈夜的模樣……?
顧遲一時陷入沉默,沒有回答沈晗的問題,而對自己心裡的兩個問題,即使親眼所見他也還是偏向了否定。
他還是更相信自己這十幾年來的親身接觸。
“你不滿本座的做法。”沈晗看了默聲著的青年一眼,平靜道:“無謂的惻隱之心即是多餘,你要到何時才能明白。”
大概是到何時都不能明白……但顧遲沒把回答說出口,只道:“你向來是瞭解夜兒的喜好,何需問我。”
“本座既問你,你回答便是。”白袍祭司右手持握著法杖,聲音微沉時,上位者的壓迫感也隨之而來。
顧遲把目光望向正顫抖著低頭站在一旁的小女孩,長得很漂亮……尤其眼睛,和沈曦頗為相似。怯生生的,性格看著也是頗為安靜。
“只對作為玩伴這點,是很適合。”
“是嗎,那就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沈晗點點頭,走出了裡間。
顧遲在隨之走出之前,再看了那小女孩一眼。而這時沈晗不在,小女孩也終於敢抬頭回望這個她沒見過的人。
“你是……”對方一抬頭,顧遲恰恰看見在她耳廓後下方一點,差不多被頭髮遮掩的位置,有一個淺紅色的水滴狀印記。
聽顧遲開口所說的兩字,小女孩的表情像是更加茫然了一些,有些呆呆地現在那裡,又頗為無措的樣子。
顧遲最終是沒說下去,只走近摸了下對方的頭,然後微嘆口氣離開。
那個印記……讓兩件原本仔顧遲眼裡是不相連的事情有了交接點。
“阿晗。”顧遲再走到持握著法杖的白袍祭司面前,
“如何,天相祭司要對本座說教?”沈晗的聲音既沉又冷,只尾音略有上揚。
“不是。”眉目溫和的青年輕搖了搖頭。
他陳述道: “半個月前的神農壽誕,有人因蓄意破壞壽誕慶典,褻瀆神明而被判以株連重罰……但其家中卻有一人始終下落不明,未能捕獲。”
見白袍祭司的表情依然沒有任何變動,平靜得無絲毫波瀾,顧遲接著道:“是一名小女孩。”
沈晗平靜問道:“你想說什麼?”
“我見過那孩子,她的耳廓後下方一點,有一個淺紅色的水滴狀印記。而在方才你讓我見的那名小女孩身上,同一個位置也有相同的印記。”顧遲微頓言語,目光望在白袍祭司遮擋住雙目的暗金色面具之上,然後才接著道:“她們是同一個人。”
說到最後四字時,顧遲實際心存遲疑……沒有過往記憶,容貌也被改換成別的模樣,真的還能算是同一個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都只是本座給夜兒選的玩伴,並無差別。”白袍祭司言辭淡漠。
顧遲搖了搖頭,不欲與對方辯論此點。對方言語中的破綻太大,像合適的人選這麼多,何必非要冒著被人指說私藏罪犯的危險偏選這名。
私藏罪犯這種罪名,安在大祭司頭上是不會因身份而減輕刑罰,只會罪加一等。
而城主派系的人想找沈晗的把柄很久了,要是一旦被找到,可想而知沈晗會面臨多大的壓力……
他現在當面說出,對方卻無對他動手的意思,想來他這十幾年的好感度是沒白刷,好感度列表上顯示的數值還是靠譜的。
沈晗:91(信任)
在這並不算大的城中要躲避追捕,改換容貌是無可厚非。抽去記憶這點顧遲雖不認同,但也算能理解。
最危險的地方即是最安全的地方,小女孩如果以沈夜玩伴的身份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