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俊秀逸,卓然雅緻……如水墨畫中人。至少以他渡魂多世所見,長琴也未覺得有何者能可勝之。
當然這其中有沒有主觀情緒的加分那就得另說了。
或許他是曾見過皮相更為出挑的人,但從無一人,能讓他在與之對視中恍神。
像現在這種極盡溫柔包容的目光,長琴就只在眼前青年的眸中見過……且這雙眼睛只望著他一人。
尋找渡魂的軀體不急於這一時半會。長琴接過青年白皙手上的花燈,現是他手上有一盞,青年手上空空如也。
他問:“師尊不與我一起?”
然後看見青年似乎是側頭想了一會,又去旁邊攤位再買了一盞,回來時對他微微一笑道:“為師帶你去河岸邊。”
徒弟希望的事情,當師父的於能力範圍之內自然不該拒絕。總的來說,顧遲大大的想法就是這麼簡單。
人潮熙攘,於是他的手被走在前方的青年牽著。再一個恍神之間,長琴就想起六年前與此相同的情景。
那時所在的這具身體過於年幼,他還……只能牽住青年的三根手指。
現在不同。
長琴看了一眼兩人雙手交握的地方,眉目微垂。
從集市的人潮中離開,兩人走到河岸附近。岸邊多數地方也站滿了人,但顧遲還是尋到了一處相對僻靜的場所,臨近一座木橋。
身旁青年無有動作,長琴拿著花燈,先思考了幾秒……準備學著沿途所見的人的樣子,俯下身把花燈放入河中。
實際他並不知道這個節日的意義為何,也不知道他所見的‘人’放花燈的原由為何。
“長琴。”剛從袖中把筆和許願箋拿出來的顧遲大大一眼看見自家徒弟的動作,思及原因一時還有些失笑,隨即伸過手去把那年幼身影給拉了回來。
被拉回來的人還有些疑惑地望著他,顧遲把手中紙筆遞了過去:“花燈是要先把寫好的許願箋嵌入其內,而後才將之點亮放入河中。”
長琴: “………”
如此寄託心願未免是太過虛無縹緲……
他想要的東西如何能依靠許願去獲得?
但看著手中空白著尚待填上字跡的紙條,長琴仍是點下了頭,向正注視著他的青年應了一聲。
如此討個他人口中所說的‘好兆頭’倒也……未嘗不可。
花燈漂流過的地方,漆黑的流水就被照亮些許。再往遠處望去,河流上星星點點的光芒不勝其數,雖此時夜幕深暗,卻是會讓觀者想到‘燦爛’這個形容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