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當時果然在那兒。”
尤妮絲平靜地看著他,並沒有答話。
“這麼多年,我找了你那麼多次,你每次都冷眼看著我無功而返。”他將酒杯又放回了茶几上,“最狠得下心的,永遠都是你,姐姐。”
時隔近兩千年,再從阿羅的口中聽見“姐姐”這個稱呼,尤妮絲恍惚了一瞬,從阿羅走進她的屋子那一刻就時刻緊繃著的眼神,終於有了些軟化。
“你可以無數次離開我,讓我痛不欲生,在我下定決心不再追尋的時候,又用一本日記將我拉了回來。”阿羅看著她,嘴角揚起一個略顯嘲諷的笑:“而我,永遠都像是姐姐的影子一樣,離不開,又追不上。”
“你開心嗎,姐姐?”
尤妮絲別開眼睛不去看他。
良久,他說:“我恨你,我永遠不會原諒你,但別妄想我會放開你。”
他站起身,伸手從花瓶裡摘下一朵玫瑰花,別在了自己的胸口,走到了落地窗前,紗幔窗簾擦過他的肩,他的腳步一頓,然後回過頭去,垂在肩上的黑髮隨之滑到了他的腦後。
“這些玫瑰是從科林斯灣帶過來的,你最喜歡的那片野玫瑰。”
尤妮絲整個人陷在沙發裡,看著茶几上兩隻孤零零的高腳杯,過了許久,她伸出手,握著杯子,將裡面的液體一飲而盡,毫無意外地沒有品嚐到紅酒的甘醇,只有寡淡無味的液體劃過她的喉嚨,穿過她安靜的胸腔,墜入她早就停止了消化功能的胃囊。
尤妮絲當年從科林斯帶去斯巴達的葡萄酒大半都進了她的胃。
她的丈夫列奧尼特雖然生性沉默寡言,是一個標準的斯巴達戰士,但是卻在自己的權力範圍內給了她最大限度的自由,她可以坐在酒窖裡喝個爛醉,也可以毫無阻攔地與科林斯通訊,甚至允許她跳著舞哼著歌在紀律嚴明的王宮之中行走。
她來到科林斯半年後,就收到了父親的書信,信中說到她的繼母懷孕了,她將會再有一個弟弟或者是妹妹,同時,他也準備給阿羅張羅一門婚事,對方出自科林斯名門,與他同歲,是個漂亮活潑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