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彥撫額,無奈笑道:“你要找他?”
“我有個朋友受了重傷,必須有內力極高深的人替他逼出體內淤毒,才能活命。除了父王,我只能想到他了。”
九辰怕子彥生疑,便含含糊糊的一帶而過。
本以為,子彥會追問幾句,沒想到,聽完之後,他很爽快的說了聲“好!”
九辰大喜過望,這才想起來最重要的問題:“你何時回去交差?”
子彥笑道:“過兩日才走,我暫時借宿在王使帳中。”
王使?
九辰眼睛一亮:“王使帳中,可還有其他人?”
子彥似是仔細想了想,才有些不確定道:“內帳,似乎是躺著個人,像是生了重病……莫非,那人就是你的朋友?”
離恨天果然來的很快。
次日清晨,他踏著一地清寒,來到了威虎軍中,恍入無人之境。
延陵所中幻血掌,已到了第七日。
龍首四衛一直在等,等著他用那半張草圖來換取解藥。
怎奈,延陵死水般毫無波瀾的雙目,只是直勾勾的盯著帳頂,連正眼都不肯瞧他們。
偶爾把視線移向他們手中血刃時,亦是眼底充血,恨不得焚盡那刃中血焰。
夜幕將至時,延陵依舊沒有鬆口。
血狐嗅著這個瘦弱少年體內獨特的內息,貪婪的舔了舔嘴巴,道:“我看,咱們不用點手段,他是不知道世上還有種東西,叫「生不如死」。”
延陵面露嫌惡,直接朝他臉上啐了一口。
血狐也不生氣,耐心的抹掉面具上的血沫,掌間,已緩緩浮起無數根細如牛毛的血針。
血燕臉色一變,正要阻止,外面忽然飄進來一個影子,單膝跪地,稟道:“閣主請諸位大人到帳中議事。”
血狐遺憾的收起那些針,嘖嘖道:“閣主可真會煞風景。”
龍首四衛離開後,離恨天潛入帳中,順利的將延陵擄到了谷中的石屋裡。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即使發現延陵失蹤,四衛也絕不會想到,延陵敢躲在出事的石屋裡。
兵器庫失火後,谷中的匠人暫時被轉移到其他地方,這地方變得極其清靜。
九辰對離恨天在他腿上戳洞的事,還記恨在心,索性直接靠在石屋外,等著他們。
延陵血毒攻心,情況十分兇險,離恨天耗費了一夜時間,也才堪堪將血線逼退到他腕間。
若要徹底祛毒,只怕,還需至少三夜。
九辰是在肩頭一陣刀剜般的疼痛中醒來的。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才發現,自己正躺在石屋裡的一塊木板上。
延陵則和他並肩躺在另一塊木板上,雙目緊閉,呼吸微弱,絲毫沒有要醒的跡象。
九辰迅速爬起來,急問:“他到底怎麼了?”
離恨天本在閉目調息,許久,才睜開眼,冷笑道:“他的事先不說,先說說你的事。”
九辰嗅到危險氣息,本能的退了一步,警惕道:“關我何事?”
離恨天不緊不慢的起身,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根青藤。
“比如,我們先來聊聊,你胸口的傷,是怎麼回事?”
這種氣氛,讓九辰莫名覺得厭惡,他向來不喜歡別人多管閒事,尤其是插手他的事。此人卻屢屢厚臉皮的以師名自居,管他各種閒事。
九辰悄悄往左邊挪了兩步,瞅準時機,就腳底生風、向外跑去。
可惜,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虛弱到了何等地步。
一道瀲灩劍光,自那截青袖中滑出,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他絆倒在地。
離恨天輕鬆反擰了那少年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