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阿星。”
說完,眼眶卻是徹底紅了。
次日一早,大軍開始拔營。巫王又去帳中探望九辰,沒有找到人,心中一動,徑自往漢水尋去。
到時,正值日出時分。
一輪紅日從東方冉冉而出,那少年通身都融在耀目的金色之中,讓人無端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巫王陡然憶起那日漸漸消失在這片絢爛之中的紅色身影,心中大慟,脫口喚道:“辰兒!”
那少年背脊僵了片刻,大約是巫王從未這樣喚過他的名字。
半晌,才轉過頭,沉默的望著巫王。
過去的十八載歲月,在眼前飛掠而過。
腦中浮現的,一時是東苑大營中,那個提著把笨重的青銅劍、跌跌撞撞朝他走來的少年,一時是鰣魚宴上,那個躲在角落裡默默吃完宴,便拉著其餘王族子弟一起搶彩頭的張揚少年,一時又是輾轉在刑杖下、冷汗淋漓的直視著他的倔強少年。一轉眼,卻又變作了站在威虎軍大營中,對著一副沙盤指點江山、雙眸灼亮的少年。
而他腦中始終揮之不去的畫面,竟是那個清晨,在威虎軍的大營中,他說“孤讓你死士營的主帥。前提是——平安歸來。”,那少年雙眸中乍然騰起的亮色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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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後,巫王託南雋從滄溟捎來禮物。
那是一根磨製極精巧的骨笛,以冰絲穿著,與死士令很相似,只是,笛身沒有繁複的圖騰與花紋,只在尾部刻著“平安”二字。
九辰不解。
隨笛而來的,還有一封巫王親筆書信。
信中別無贅語,只寫著一行字:幸得阿星骸骨,製為骨笛,佑吾兒平安。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