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
“孤聽著外面亂哄哄的,連你都擋不住,怎麼回事?”
早知這動靜定然瞞不過巫王,晏嬰心有準備,不急不緩回道:“是看守禁室的那十名老內侍,他們是服侍過先王的人,手中有先王赦令,老奴不敢不敬。”
巫王擰眉:“說重點。”
晏嬰只能道:“他們說,殿下囂張跋扈、目無禮法,禁閉期間,不僅違背王后命令,私逃出去,還炸燬了先王所建禁室,是……是不忠不孝之舉,請求王上聖裁。他們還說……還說……”
“說什麼?”
“還說……王上有失教養之責,理應反省。”
巫王被氣樂,道:“這幫老東西,仗著先王敕令,倒是英勇得緊。”語罷,他道:“有傷到人麼?”
晏嬰忙道:“沒有傷亡。”
“此事,王后怎麼說?”
“王后一直忙著采綠湖修繕的事,日夜操勞,經常不在宮中,他們去了幾次,都撲空了。而且,他們覺得,王后鳳令,不足以威懾殿下,殿下才敢私逃……所以,才來了垂文殿。”
巫王這才緩緩睜目,瞳光如炬:“去告訴他們,孤會讓內廷司造撥筆款子,儘快修好禁室。監造之事,由世子負責。”
晏嬰深覺,這種四兩撥千斤的法子,倒極是妥帖,既能擋住那幫老內侍的嘴,又不致傷了情面。他默默措辭一番,便毅然出殿去應付那群十分難纏的老頑固。
巫王往香爐裡倒了碗茶,徹底澆滅爐中碎焰,便起身離開了書閣。
數名青衣內侍正在內殿聚作一團,交頭耳語,顯然在計議什麼。
巫王視見,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眾人見巫王駕臨,嚇得跪成一團,只有一個膽子大點的敢抬起頭,顫顫道:“殿下一直不停的出冷汗,已經浸溼三層褥子了,奴才們正想,要不要替殿下換換?”
巫王到榻前,伸手摸了摸,原本鋪的褥子果然都溼透了。九辰穿的黑色裡衣亦是黏溼不已,觸手冰涼,與通身滾燙的溫度極不相襯。
“世子用藥了麼?”
“太醫令給殿下餵了湯藥,外用的藥擱在案上了,沒用。”
巫王側目望去,果然見榻旁的香木案上放了一個小青罐。
方才答話的小內侍忽然爬到巫王跟前,叩首道:“王上,奴才知道,您和太醫令不給殿下用傷藥,是怕殿下熬不住。可殿下失血過多,毫無抗炎能力,再不用藥,只怕會脫水。”
巫王雙目驟縮,盯著那小內侍,目光犀利至極。
“誰教你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