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便出去跪,該做什麼,難道還要孤提醒你麼?”
九辰只覺得眼前有些抑制不住的發黑,咬牙凝神跪直後,才艱難的扯開與傷口黏在一起的黑袍,轉過身,背對著巫王,道:“兒臣請父王驗傷。”
入目處,九辰整個背部已然血肉模糊,一道道縱深鞭傷交錯其間,均是深可見骨,皮肉翻卷,十分可怖。
晏嬰看得心驚肉跳,喉頭酸脹的難受,眼中不由就溢位一層霧水。
巫王看罷,便坐回案後,道:“晏嬰,傳孤旨意,戍衛營秉公執法,不徇私情,賞金千兩,以示嘉獎。”
晏嬰張了張口,一時失聲,許久,才發出音,道:“老奴遵旨。”
九辰費力的穿好上身黑袍,道:“父王若無其他吩咐,兒臣告退。”
巫王臉色驀地一沉,道:“孤何時讓你退下了?”
九辰動作頓住,道:“兒臣知錯。”
巫王命一旁的青衣內監搬出兩沓厚厚的奏簡,道:“今日,掌書內監請了病假,你就留在宮中,替孤謄抄這些處理好的奏疏。另外,孤這裡還有幾份未處理的奏疏,正想聽聽你的意見。”
九辰道:“兒臣遵旨。”
晏嬰見這情勢,便命一名青衣內侍去搬竹簡,巫王卻冷聲道:“以後,這些事情,讓世子自己做。”
那內侍嚇得住手,忙退到一側。
九辰撐著地面起身,將竹簡搬到左側長案上,分類整理妥善後,才跪坐到案後,試著腕上運力。
巫王抬眼,瞥見九辰筆力虛軟,字跡不正,且不停的淌著冷汗,將尚未乾卻的字暈得不成章法,當即蹙眉道:“不過一點暑熱,便能將世子折磨成這番模樣,倒真是讓孤長見識!晏嬰,給他換冰席。”
巫王宮的冰席乃九州極北處的水晶玄冰製成,奇寒無比,遇熱不化,只有酷暑之時才會鋪在榻下解熱,且每次鋪設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時辰。
晏嬰自知冰席之苦,更忘不了以前他的小殿下被冰席折磨的那些情景,一邊命人去取,一邊心疼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