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被帶了過來。
隋衡問∶“你見過他?”
“是,那小郎君天色未亮時,曾來小的店中買了份白糖糕……他、他還和小人店鋪外的一名乞丐交談了幾句,送了他兩顆金豆子。”
“交談什麼了?
“小郎君說,他……他患了絕症,不想拖累夫君,準備找個地方自戕去。”
作者有話要說∶江江∶蕭蝶情深。
高臺琴響2
所有人呼吸一滯。
隋衡面無表情聽完,很久沒說話。
他的思緒神智,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全部攪亂了。
他茫然地想,為何他不知道他一早起來買白糖糕去了,昨日去太白樓接他時,他怎麼不知道順便為他買一份。
他想吃白糖糕,為什麼不同他說。
他身子那麼嬌弱,應當走了很遠的路,才走到那家鋪子吧,天還那麼冷,他會不會再凍病。
他真是個混賬,竟然毫無察覺。
隋衡站起來。
往外走了兩步,忽回頭問∶“你剛剛說,他去哪裡了?”
李四一愣,戰戰兢兢把方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隋衡不知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他提起步,繼續往外走了。
走到酒樓門口時,隋衡忽又停步,抬頭往上看去。
他想起不久前,他就坐在二樓那間臨窗的雅室裡, 佯裝與人喝酒談事,實際上視線一直往外望,等著稀安按照計劃引他過來。
終於,他看到他一襲青衫,優雅宛靜地從車內步出。
他唇角輕揚含笑,立在融融春色中,比滿城春色都要光彩奪目。
他忍不住怦然心跳,期待他上樓,期待他經過雅室門口,看到他身邊伶信環繞時,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親兵站在後面,見太子突然又停下,著了魔一般仰頭望著上方某處,都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
太子無故缺席早朝,招呼都不打一聲,連隋帝都特意派內官來詢問。
嵇安和高恭不敢說出內情,只含糊說殿下一早有要事出門了。這一出門,一直到傍晚,隋衡都沒回來。
兩人不敢再隱瞞下去,商議一番後,悄悄進宮將此事稟報給了顏皇后知曉。
顏皇后大驚,立刻帶著秦嬤嬤連夜趕到了別院。
隋衡深夜方歸。
顏皇后已經等得心如火焚,忙從正堂走出來,見隋衡面色如常,衣袍齊整,墨冠也一絲不苟地束著,並未受傷或出其他意外,長鬆一口氣,問∶“找到了麼?”
隋衡沒吭聲,好一會兒,抬頭∶“母后說什麼?”
顏皇后∶“……”
顏皇后沒好氣∶“我問你,找到人沒有?”
隋衡露出奇怪表情。
“他好好的,孤為何要找他。
“母后是故意來離間我們感情的麼?”
“我們很好,不勞母后費心。”
顏皇后一愣,有些惶然望向秦嬤嬤。
繼而湧起無盡的心疼,放緩聲音,道∶“母后知道,你心裡難過,可他這樣一聲不吭地不告而別,是他的錯,而不是你的錯。你是太子,想要什麼樣的小郎君沒有,他不識抬舉,不知道珍惜你的疼愛,母后再給另找一個更好的就是。”
隋衡眼神一瞬陰沉得可怕。
顏旱後從未見過這樣的兒子,彷彿一頭六親不認的獅子,彷彿她再多說一句,他就會撲過來撕咬她。
顏皇后不敢再刺激他,正想著說點什麼好,隋衡忽然眼睛一紅,在她面前,慢慢跪了下去。
“兒臣…”
隋衡抱住顏皇后,身體微弓,聲音低啞哽咽∶“兒臣只喜歡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