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之物,豈可隨便送人。”
太后豪氣地一擺手:“什麼心愛不心愛,再心愛的寶貝,也不如人重要。”
顏皇后知道太后又開始顯擺了,自然也不肯認輸,當即讓秦嬤嬤將自己早就準備好一柄玉如意拿出來。
隋帝姍姍來遲。
在太后左首坐了,被太后嫌棄太磨蹭。
隋帝便笑著告罪,說等得空,帶著太后去行宮轉轉,才把太后哄開心。
江蘊坐在下首,見這隋國皇族們相處,並無太多規矩禮儀束縛,倒如尋常百姓家一般,不由覺得有些新奇。
也大約能明白,隋衡為何會是這樣一副性情了。
然隋帝畢竟是一國之君,威嚴與氣場皆不容冒犯,當他終於將視線落到江蘊身上時,江蘊仍感受到了一絲壓力。
昏聵之人做不了江北之主。
類陳國國主那樣的國主,只是世間奇葩。
這些年,隋國國力蒸蒸日上,江北諸國忠心歸服,都和這位國君卓越的政治手腕與治理能力分不開。這也是江蘊心目中,唯一有能力有資格與自己的父皇江帝相比肩的人。
隋帝頓了下,問:“你……來自衛國?”
江蘊起身應是。
他一行一止,皆優雅端然。隋帝目光再度凝了下,似乎還想問什麼,隋衡已跟著站起來,強勢插話:“該問的兒臣都問過了,這是兒臣的人,就不勞父皇操心了。”
這話堪稱狂悖無禮。
江蘊不由看了他一眼。
覺得他這太子簡當得直比天王老子還厲害。
隋帝倒果真沒有再問,只警告地盯了兒子一眼,便吩咐開宴。
隋衡握著江蘊手,拉他坐下,道:“不必拘束,有孤罩著,只管當自己家就是。誰要敢欺負你,孤幫你打回去。”
一旁二皇子、三皇子聽到這話,都下意識縮了縮腦袋。
開吃沒多久,宮人在外報:“陛下,蘭貴妃娘娘求見。”
顏皇后第一個沉下臉,皺眉問秦嬤嬤:“誰讓她過來的?”
秦嬤嬤搖頭,表示不知。
但也不稀奇,這蘭貴妃素來跟長了狗鼻子似的,陛下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不用猜也知是奔著隋帝過來的。
顏皇后是顏氏另一脈,將門虎女出身,性格直爽,脾氣暴躁,若非當著隋帝和太后的面兒,簡直想立刻喝令宮人把人轟走。
但蘭貴妃素來很會討太后歡心。
“哀家就知道,有熱鬧的地方,一定少不了她。”
顏皇后擰眉的功夫,太后已開口:“快讓她進來。”
一個妝容俏麗的紅衣麗人很快進來,行至殿中,笑盈盈與上首三人見禮。她身後嬤嬤懷裡還抱著一個剛足月的男嬰。
太后立刻道:“快把璋兒給哀家抱抱。”
嬤嬤忙屈膝行禮,將男嬰小心翼翼遞到太后懷中。
男嬰太小,臉蛋還皺巴巴的,一雙眼睛倒是黑溜溜如葡萄般,已經會盯著人看。太后伸出手指逗弄:“璋兒好,璋兒乖,璋兒可是咱們大隋頭一個小郡王呢。快叫聲太奶奶,讓哀家聽聽。”
蘭貴妃掩唇笑:“他牙都沒長齊呢,母后可真會為難他。”
太后不以為然:“你懂什麼,咱們璋兒聰明著呢。”
顏皇后在一邊默默翻了個白眼。
蘭貴妃出身並不高,姿色也僅算得上中等,這些年能在後宮一眾鶯鶯燕燕中脫穎而出,一步步升到貴妃位置,既不是靠才華,也不是靠美貌,而是靠能生。
隋帝眾多子女,幾乎一半都是蘭貴妃的功勞。
而顏皇后因為年輕時隨隋帝一道上戰場,傷了根本,生了隋衡一個嫡子後,便再無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