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樊七,出發。”
“是。”
樊七悶悶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馬車很快轆轆行駛起來,江蘊端起茶碗,隔著車窗,打量著外頭筆直寬闊的宮道。
這個規格佈局,應是王宮正門。
宮道兩側,甲兵林立,均身著玄甲,腰懸狼刀,一片肅殺之氣。整個陳國王宮的佈防,已經徹底被隋軍接管,難怪此人敢大搖大擺的乘著陳國國主的馬車出門。
出了宮門,大街上也隨處可見巡邏的隋兵。偶爾有百姓經過,也是步履匆匆,神色倉皇。
“看什麼呢?”
耳邊忽響起一道懶洋洋的聲音。
江蘊收回視線,道:“隨便看看。”
“這有什麼好看的。”
“彈丸之地而已,等以後到了隋都,孤帶你看個夠。”
江蘊沒接話,擱下茶碗,抬頭間,不經意看到裡面的長案上堆著小山一般的書卷。昨日似乎還沒有。
隋衡跟著看過去,道:“知道你愛看書,孤特意讓他們準備的。”
“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江蘊想,就算不合口味,也總比這樣與你對坐著喝苦茶強。
便起身坐到長案後,隨便拿了最上面的一卷書冊,低頭翻閱了起來。
隋衡依舊津津有味的飲著茶水,只是微調了下坐姿,手搭在膝頭,隔著那矮矮的一座書山,打量案後人宛靜溫雅的眉眼。
江蘊自然很快察覺到他灼熱滾燙,如野狼盯著羔羊一般的視線,微微側身,避開他窺探。
隋衡失笑。
想,脾氣還真大。
看都不讓看。
約莫過了兩刻,馬車在一家成衣鋪前停下。
樊七習慣性開啟車門:“殿下,到地方了……”
沒說完,便被隋衡潑了一臉茶。
樊七一愣。
隋衡沉聲:“誰準你進來的?”
樊七:“……”
樊七不懂,以前殿下的馬車他們不都想進就進麼。目光瞥到正坐在裡邊的江蘊,登時明白過來什麼,低頭,悻悻下了車,委屈抹掉臉上茶水,在外頭稟。
“殿下,地方到了,請下車。”
隋衡放下茶碗,促狹問:“可需孤抱你下去?”
江蘊看他一眼,放下書冊,自顧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店主已帶著夥計在外恭候著。
樊七仍頂著一臉水,委屈站在一邊。
隋衡隨後下來,揹著手問:“都準備齊全了?”
“回殿下,都齊全了。”
店主一萬個恭敬的請他進去。
江蘊反應過來,原來這家成衣鋪應是隋國設在陳都的暗樁,難怪這種兵荒馬亂、人人自危的時候仍敢開門迎客。
江蘊不禁看了眼隋衡,如此處心積慮,籌謀已久,此人能趁夜帶著那麼一隊重甲騎兵,悄無聲息的潛入陳國都城,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只是,這麼顯眼的一個暗樁點,陳國國主就罷了,飛鷹閣為何也毫無察覺。
為了方便獲取情報,監視各國情況,飛鷹閣在江南諸國都設有重要據點,陳都也是其中之一。
以飛鷹閣的能力,不可能監測不到隋軍據點。
可他前來陳都赴宴前,飛鷹閣並未發出任何警示。
最大的可能,就是出現了叛徒……
這是一家足足佔據著兩層樓的大型成衣鋪,內裡雕樑畫棟,佈置得十分風雅,老闆直接引著他們上了二樓。
“依著殿下吩咐,所有適合裁製外袍的上等料子都在這裡了。”
長長的檀香木櫃臺上,擺著幾十種顏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