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道答案。
能使出如此陰毒手段害人,無非為了挪開洛鳳君這個絆腳石,拔得樂類頭籌。求勝心如此大,如此迫切,只有一個陳麒了。
等陳國國主離開,江蘊問十方:“陳軍師招攬的人才裡,可有擅長奏樂的?”
十方只是一介護衛,對這些事並不是十分了解,便道:“應該是有的吧,聽說陳軍師為殿下招攬了各方面的人才,樂類比試是六藝比試中很重要的一個環節,陳軍師應當會有所準備的。小郎君若實在擔心,不如去問問殿下。”
江蘊自然不會問。
江蘊看著賽場上,意氣風發,表面文質彬彬翩翩有禮實則心腸歹毒的陳麒,片刻之間,已經下了一個決定。
他不能放任陳麒做大。
陳麒太瞭解江南情況,太野心勃勃了,為了實現目標,不擇手段,什麼陰毒伎倆都能使出來。對付一個沒有多大瓜葛的洛鳳君尚且如此,對付江國,該如何。
江蘊溫聲和十方道:“能不能勞煩你去為我買一份往年春日宴的文章集?”
每年春日宴前,曲水邊的書坊裡都會刊印大量的往年文章集錦,供參賽學子參考借鑑。畢竟每一位評審官喜好不同,多模仿魁首和高分選手的文章風格,獲勝機率更大。
江蘊平日就喜歡看書,想看文章集也不算多奇怪的事。
十方只是有些感動,沒想到小郎君對殿下的事竟如此上心。
十方道:“公子稍待,我立刻讓人去買。”
十方買回文章集的時候,文章比試已經開始了。
作文之地就在曲水邊,文人士子可自帶筆墨紙硯,甚至可自帶長案坐席,在指定主題詞基礎上,根據目之所見,耳之所聞,即興發揮。一些曠達不羈的,甚至直接袒胸露乳,跪坐在草地上,揮毫創作。
寫作時間也無固定要求,申時前完成即可。
江蘊花了半個時辰翻完了文章集,問十方:“只有這些麼?”
十方一愣。
以為是自己買的版本質量不好,連忙:“屬下見其他學子都買的這版,才跟著買的,公子若嫌閱讀體驗不好,屬下再重新買一本去?”
“不用。”
江蘊抬眸:“麻煩再幫我買一份筆墨紙硯。”
最受矚目的當然是顏氏子弟和太子府,兩方文人各佔據著一塊水草豐美的地帶,涇渭分明,並不像其他國家文人一般混坐著。
顏齊和陳麒分別立在最前,兩人都是站著書寫,一個緋衣玉帶,名士風流,一個沉穩老練,運豪如風,一南一北兩大文章高手齊聚,無聲的硝煙在場中瀰漫,其他人似乎都成了陪襯,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他們身上,等一個結果。
陳麒背上其實已經溼透,額上也沁著汗,這是他寫作多年的習慣,一旦投入文章創作,就因興奮緊張而引發的自然身體反應。
所以立在一邊的僕從,除了添水研磨,手中還捧著一塊方巾,不時為主人拭去額上汗珠,免得汙了紙上字跡。
江蘊撿了一個偏僻處角落的廢棄涼亭,在殘缺了一角的石案後坐下,鋪開宣紙,蘸了墨,在幾乎晚了一個時辰之後,也開始不緊不慢的書寫。
這是十方麼?”
江蘊溫和答:“我在創作。”
十方驚訝張大嘴。
小郎君這意思,難道也是要參與比試。
樊七恰好尋過來,他心情正煩悶,聽到這句,忍不住奚落:“你懂幾個字,也敢大言不慚的學人家做文章。”